柳相说过,她是从古棺里被人挖出来的,醒来之前那座古墓已经被水渗透了一半,其他的墓室几乎都已经泡烂,唯独她那个墓室完好无损。
而她所在的那个棺椁,据说在千万年前是极其有名的一种妖棺术所制成的,到了如今这个时代,这些秘法已经相继失传,不论是妖界还是其他异类,情况都差不多。
正是因为这一点,加上她悬而未决的身份,有关部门才会对她这么关注。
可惜,现在的她,根本没有任何与这个世界有关的记忆,自然也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不过,有一点这些人似乎很笃定,那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之前应该是个妖。
但很奇怪的是,和其他异类不同,她身体里并没有传说中的灵力,也没办法引动他们所谓的灵术或者法术。
即便是如此,宁婴内心之中始终觉得,这具身体的主人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单凭她能在那座千年古墓中一觉睡到现在,就知道她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脑子的思绪来来回回的转着,宁婴下楼的脚步没有任何滞涩,依旧是和平常一样的节奏,一步一步地往下。
当她踩到一楼最后一个台阶的刹那,一抬头,便看到半倚在走廊转道墙壁上的少年,只见他随意拎着书包,另一只手抓着原本穿在身上的黑夹克。
看到宁婴下来,他才懒懒掀了掀眼皮,吐出一句:“隔壁那只乌龟都比你走得快。”
“…………”宁婴慢悠悠抬起头,对上某位中二少年欠扁的表情,默默吐出一句:“你在跟我说话?”
敖钦轻哼了一声,大跨步走到她面前,长臂一捞,直接把她手里拎着的书包转移到了自己的手上,嘴上依旧说着:“不是跟你说了,别招惹其他异类么?”
宁婴:“…………”说得好像是我故意去招惹的一样!还不是你们这些熊孩子自己凑上来招惹我的!
想想就觉得委屈!
自己这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什么活下去的目标,又不能死,死了万一之后有什么任务要做那就惨了。
除了随便混混日子,她能怎么办?
再说了。
她跟这家伙又不熟,干嘛有事没事就来提醒自己一句?
宁婴微挑了下漂亮的眼儿,仰头望向他,反问:“你不也是异类?长角的?”
虽然看不出这家伙的本体是什么,但是不妨碍她感知这人身上的灵力,不过就他这造型,这说话的方式,怎么看怎么像乌鸦!
敖钦往前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侧过眸,冷冷睨了一眼身旁的小姑娘,瞧着甜软可爱,实际上也是个小刺头。
被他盯着看了将近半分钟,宁婴忍不住出声问:“你知道我是谁,那也应该清楚我现在对你们这些人根本不了解,我家里那位大哥除了跟我说些基础常识,根本没打算跟我说那些只有异类才能懂的事情。”
敖钦闻言,朝宁婴递了一个“所以呢”的眼神。
宁婴立马顺杆子说道:“要不你给我科普科普?”
回应宁婴的是敖钦招牌式的冷哼,然后是他那满含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
“柳相都不告诉你的事情,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宁婴暗暗翻了个白眼,那你干嘛老跟我套近乎?
“不过…………”
乍听到敖钦的后半句话,宁婴立马停下脚步,站直身,瞪着大圆眼看他。
然后听到他说:“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作为交换,给我半盏血。”
宁婴眉目刚舒展了一下,就听到敖钦要要自己的血,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想也没想,直接抬起腿,恶狠狠地踩在眼前少年的脚板上,一把拽过被他拎在手里的书包,语气不善道:“滚开。”
她说罢,抱着书包跑出楼道,心中却莫名划过一丝怪异。
而就在她冲出教学楼的瞬间,只听嘭地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从空中坠入。
宁婴的余光中闪过了一丝黑影,刚准备扭过头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眼前蓦地漆黑一片,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捂在她的眼睛前方。
后脑勺被大手的力道一带,撞在身后人结实的胸膛上,鼻腔处却敏感地嗅到了铁锈味,那是鲜血的气味。
有人跳楼了。
宁婴眉头紧了紧,被大手遮挡着的双眼不适地眨巴了几下。
细细密密的睫毛轻轻扫过掌心,勾得敖钦喉间发痒,当即拽过挂在臂弯上的夹克,一把罩在眼前人的头顶上,原本覆在她眼前的右手,逃一般地收回身侧。
视线再度被挡住,宁婴想要抬手去扯头顶上的衣服,却感觉到身后微微起伏的胸膛,敖钦带着些许冷冽的声音说道:“少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走吧,我带你出去。”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宁婴微微愣了一下,记忆画面忽然跳转到之前下楼时,总觉得这家伙一开始脱衣服,就是为了现在往她头上丢。
被强行带离教学楼,直到那股血腥味从鼻腔散去,头顶上压着衣服的那只手才终于松了开来。
宁婴拉下头顶上的夹克,转目看向这会儿已经收回双手,一脸面无表情走在她身旁的敖钦,想到之前的那一幕,忍不住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