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会偶尔开口说上两句话,若是来时心情不好,就会叫人摆上棋盘,非要拉着宁婴陪他下上两盘。
对于这人古怪的举动,宁婴觉得有些无奈,又有一丝了然。
……
这日入夜。
宁婴睡得昏昏沉沉间,耳边又一次响起晏彻的声音。
“嫣儿,丞相府这些日子门庭若市,竟比宫里的中秋宴还要热闹。”
一双温热的手抚到她的肚子上,宁婴抬了抬发沉的眼皮,却听:“你若是生了皇子,我便封他为太子,封你为皇后可好?”
宁婴:“………………”朋友,我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你的啊!
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再说了。
我肚子里的可是多姿国未来的皇太女!
才不稀罕什么太子之位呢!
“朕已经知道了,这孩子是小七的。”
宁婴:“………………”
你都知道了,还摆出一副马上要当爹的架势,是不是有毒啊!
“朕和他一母同胞,他与你的孩子就是朕的孩子,你也是朕的。”
宁婴:“………………”你怕不是疯了?
“听密报说,小七正在回京的路上。”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忽地发狠出声:“朕不许你见他!”
宁婴听言止不住皱眉。
晏允如今是北境守军主将,没有晏彻的命令是绝对不能擅离职守的,何况是晏彻口中说的密报。
宁婴思绪一转,联想到晏彻之前提到的丞相府,心头猛地一跳,他们两个不会是知道自己在宫里,准备来个冲冠一怒为红颜吧?
【主人…………如果晏允起兵谋反,慕回帮忙逼宫的话,晏彻说不定真会被他们拉下马。】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大气运之人悲剧,这个世界怕是也要完蛋。
宁婴暗暗叹了个气。
如果再给她十年时间,多姿国绝对有足够的实力抗衡大雍国,但是,按照世界记忆的进程,目前留给多姿国的时间,别说是十年,连五年都没有。
晏彻不会给她这么长的时间壮大多姿国,更不可能放过她。
所以。
她这次才将多修留在多姿暂代皇位,自己冒险来到多姿国。
虽说是一早就计划好的,如今真听到晏允和慕回要反,心中终归有些愧疚之意。
……
一个月后。
女人痛叫哭泣的声音不时地从寝宫内传出,晏彻紧抿着唇,神色紧张地在嫣然殿外来回踱步。
被太后派过来的九公主晏莹,面色不佳地站在一旁,嘴里说着干巴巴的安慰话:“皇兄别太担心,嫣夫人母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晏彻闻声,倏然转头看向晏莹,不确定地问:“真的吗?”
“当然!嫣夫人肚子里怀的可是我们晏家的子孙,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晏莹说着,目光扫了一眼嫣然殿外比平日更森严的守卫,不自觉冷下眸子。
晏彻并没有因为晏莹的安抚而放松下心神,反而因为自责,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今早天亮时分的情形。
平时他都是在苏嫣睡醒之前提前离开她的床榻,这几日因为慕回挑起削蕃的事情,实在是忙昏了头,今早比平时多睡了半个时辰。
原本多睡半个时辰也没什么,偏偏晏彻这晚合衣睡在宁婴的床外侧。大早上的,宁婴一睁开眼醒过来就被这人吓了一跳,动了胎气不说,羊水当场就破了。
前几日宁婴才算的预产期,也就是最近半个月,被晏彻这么一吓,直接给提前了。
最要命的是。
此时晏允和慕回就在宫门外,他们几乎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就连宫里的布防都已经被他们弄到手。
现在,他们唯一不清楚情况的就只有守卫极度森严的嫣然殿,自然也不可能知道,此时的宁婴正因为难产而痛得撕心裂肺。
……
两个时辰后。
宁婴终于将孩子生了下来,那根绷在众人之间的弦一断,满屋子的人瘫坐在地上。
力气耗尽,她只来得及看一眼新生儿,意识便不受控制地陷入黑暗之中。
屋内紧张的气氛徒然一松,嫣然殿外的形势却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一身戎装的晏允,手中长弓拉满,三支精铁箭直指晏彻所站之处,声音冷厉如寒风:“把嫣儿还给我。”
晏彻冷笑了两声,面带讥嘲:“阿允,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造反?”
晏允眸色黑沉,盯着晏彻看了许久,有些可笑地冷嗤了一声:“这句话皇兄应该问自己,为了一个女人,一定要如此?”
“我和嫣儿自小一起长大,我们之间的情谊岂是你能比的?”晏彻冷着声,他转目看向慕回,“晏允如此,你也要如此?”
慕回面部表情地站在一旁,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
晏允不想在跟晏彻说那些无用的废话,依旧重复着那句“把嫣儿还给我”,目光却忍不住掠向晏彻身后,看到屋内进进出出的宫女,还有抹着满头汗出来的御医,心脏越跳越快,心中的惊怕愈来愈盛。
他扭转头看向站在角落,没有被他的人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