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妹妹的事?”
宁婴捧着茶杯,摇摇头,又点点头。
“怎么?”慕回见状,眉目微拢。
“二哥。”宁婴仰起头,一抹犹豫之色划过双眸,她侧过头,避开慕回的眼睛,声音极淡:“两月前我替自己算了一卦。”
慕回皱眉:“如何?”
“大限将至。”
伴随着宁婴说出的话,慕回手中的杯子咣当一声摔落在茶案上。
他垂眸,唇角轻颤:“何时?”
宁婴忙捡起杯子,一面小心翼翼地检查有没有摔出缺口,一面神色自然地抬头看向慕回,避开他的问题,只淡淡地说道:“苏氏一门如今只剩我与妹妹两人,若是我去了,妹妹怕是找不到安身落脚的去处。”
“今日皇上他提起你妹妹,你为何……”
明明进宫也不失为良策,以皇上跟子玉的关系,绝不会亏待了他的妹妹。
宁婴却沉吟了片刻,幽幽出声:“他不是良人。”
说罢,她又道:“子玉实在找不出其他人能保我妹妹周全,唯有二哥你能断了皇上的念想。”
慕回张了张口,想要说一句我自然会保全你妹妹的周全,你不必非要将她嫁给我。
却听:“我知二哥你对我妹妹无意,到时我会选个大哥必定无法成亲的日子。”
宁婴顿了顿,抬眸对上慕回的眼睛,目中纠结歉然,嘴上却依旧说道:“子玉只求二哥你照拂她一二即可,若是你有了心仪的女子,再娶正妻也可的。”
“你这算是什么话?”慕回眸色一冷,霍地起身,长眼漆黑,定定看了宁婴片刻,忽地甩开袖子转身跨出书房门。
宁婴捧着茶杯,看了一眼被摔地有些晃悠的书房门,轻呷了一口茶,缓缓吐出一口气。
实在抱歉,又坑了你一回。
真不是她故意想撮合“妹妹”和慕回,实在是,没有慕回挡在前面,她的这个“妹妹”最后都难逃进宫的结局。
这边的宁大佬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只以为某位傲娇的丞相大人不乐意娶她“妹妹”。
那头已经坐上马车的慕回,脑子里跟飘了实时弹幕一样,全是她那句“若是二哥你有心仪的女子,再娶正妻也可”的话。
娶便娶了,只要是她的托付,他又怎么会不去做?
说什么找到心仪的女子再娶妻,她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子玉这…………真是要气死他!
慕回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起伏不定的胸膛,抬手不自觉抚了抚右手腕上绳结有些老旧的手链,眼眸渐渐下沉。
其实慕回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在那样面对面的情况下,他实在没办法神色平静地接受“大限将至”这四个字。
半刻钟后。
慕回的马车在前往丞相府的途中突然转道,掉头直奔南城门。
南城门外十里是近香林,再往深处便是云雾缭绕的茗香山,此山是大雍国教天一宗的宗门所在。
天一宗这一代的宗主怀山道人是苏珏的师弟,也是苏嫣的师叔。更是这整个大雍众多修道之人中,实力仅次苏嫣之人。
两个时辰后。
皇宫内的晏彻接到了谍探的消息:“卯时三刻,慕回进茗香山。”
国师府的宁婴则拿着龟甲和几枚铜钱,神棍兮兮地装模作样算了几个黄道吉日,挑选了半个时辰后,叫人将选定的日子送进宫里。
上一世的苏嫣是在一个月后,也就是五月的最后一天被杀的,宁婴选的日子是六月的最后一天,因为这一天慕回必定不会在国都。
大概晏彻是真的挺着急杀苏嫣的,只等了五日,赐婚的圣旨就到了,宁婴也就安安心心替自家体弱多病的“妹妹”接下甚至,然后开始替她自己准备嫁妆。
一切安排妥当后,她按着苏嫣上一世的选择,每日按部就班的上朝,无事就待在家里看看书,研究研究天文数学,观察观察天象,捣鼓捣鼓机关奇术。
本着做戏最全套的原则,宁婴也像苏嫣一样,尽量跟其他人保持距离,这期间慕回来过好几次,除了前两次她主动跟慕回商量如何避免成亲的事外,之后几乎每天都待在家里,对谁都闭门不见。
五月的最后第二天,宁婴遣散了国师府里所有的管事仆役。
这些日子始终在暗处盯着国师府的一群黑衣人,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当即派了一人回去禀报。
离开的那人近段日子一直住在苏嫣书房外的小竹林里,他飞身离开的时候,宁婴就站在书房的窗前看星象。
六七月是大雍东境的洪汛期,按照她的推算,贯穿东境的秦江恐怕会淹没沿江数十个村庄,受洪涝影响的恐怕会有七八个城之多。
往年这种事几乎都是由苏嫣去处理,这回没了苏嫣,按照世界记忆,晏彻应该是派慕回和天一宗的一位长老师叔一起同行。
而她推算的出行日期便是六月下旬,刚好能避开成亲的日子。
亲眼看着黑影离去,宁婴才缓缓转过身,坐到桌安前,提笔写了两封信,一封被她绑在鸽腿上放飞出去,一封她自己留着,等明天她以苏嫣的身份去天一宗的时候,交给苏嫣的师叔怀山道人。
而在她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