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半月听不懂她说的话,皱着眉一脸的不耐和不解,孟摇光却很轻易就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她沉默,并不追问,甜甜却看了眼林半月,勾着嘴角主动解释起来。
“看来这位小姐不太理解,那我就给你举个例子吧。”她微笑道,“在九池,‘少爷’和‘公主’都是顾客的消费品,但在某些时候,‘少爷’也会变成‘公主’的客人。”
林半月愣了一下,只听甜甜继续道:“其实干这一行的人压力都挺大的,我们在社会上没有脸面,就像是见不得光的老鼠,而在工作中呢,有几乎每天都会遇到糟糕的客人,当然,这个糟糕也是有区别的,对男人来说,工作中最常见的糟糕情况是作为陪酒对象的女人又胖又丑,让他们觉得下不去嘴,但是对女人来说,工作中最常见的糟糕情况,是客人不讲卫生,并且有特殊嗜好,会给予肉体上的虐待与痛苦——至于长相和身材……”
她似讥似讽地笑了一声,“能不遭受虐待就不错了,哪有功夫去挑选这些?”
“但即便如此呢,‘少爷’们的压力也依旧是很大的。”她语气不明,不知道是认真还是嘲讽地继续道,“那这种时候怎么办呢?又不能对着付钱的顾客去排解压力……”
幽暗的房间里,她的眼珠子轻轻一转,朝孟摇光投来一段莫可名状的奇异眼波:“小姐,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办?”
孟摇光没有说话,一旁的林半月却打了个寒颤。
“你是说,他们会让自己成为顾客,去消费同样以此为生的同事?”
甜甜耸了耸肩。
林半月惊呆了:“他们不会觉得尴尬吗?”
“有什么可尴尬的?”甜甜笑起来,用一种“你怎么这么天真”的眼神看着林半月,“不止不会尴尬,甚至还会很有成就感呢——毕竟这样一来,他们还可以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他们和来这里消费的富翁没什么区别,这种精神上的自我催眠可是会上瘾的,尤其是在这种夜里工作的地方。”
“那……”林半月一脸嫌恶,却又忍不住问,“没有‘公主’消费‘少爷’的吗?”
“有啊。”甜甜点了点头,“当然有了——不过这种一般都是真的内部消化成了情侣的,女人们用靠陪酒得来的钱点男朋友的单,为男朋友营造出他很热门的假象,以此再招来更多的有钱的客人,让男人赚到更多的钱。”
林半月等着她说后续,却半天都没等到,忍无可忍道:“然后呢?男人没再点回去吗?”
“有的会,但大多数都不会。”甜甜笑了笑,“他们可是要攒钱去外边娶正经老婆的——虽然他们的老婆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们以前的营生。”
林半月反胃得差点吐出来,冷冷吐出了两个人:“贱人。”
“可不就是贱人吗?”甜甜乐了,她喝了口酒,咬着杯沿道,“在这里工作的哪个不是贱人?”
“容钦也是吗?”孟摇光突然道,她盯着甜甜突然顿住的表情,一眨不眨地问她,“你刚刚说容钦是底层食物链的顶端,意思是他也是其中一员吗?”
“……”甜甜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方才那些轻松嘲弄的气息从她身上统统散去,不知从何而起的焦灼与烦躁渐渐覆盖上来,手也从酒杯上离开,放到了身边的沙发上。
她垂着眼,似乎陷入了某种奇异的犹疑之中。
孟摇光耐心等待着,半晌才终于听到她轻飘的声音。
“不……我说了,他从来不在乎这个。”她笑了一下,像是稍微定了定神,声音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我说他在这条食物链的顶端只是因为,他赚得最多,并且地位最高——但是他只用这种权利做过好事。”
顿了顿,她抬头看向孟摇光,眼里有种奇异的,类似挑衅般的眼神:“比如说,他曾经连续点了我三个月的时间,让我不必去应付一个难缠又恶心的客人。”
孟摇光与她对视,片刻后平静地点头:“这么看来我没看错他,他是个蛮好的人。”
“……你这个意思,是确定他没有碰我了?”甜甜的语气有些古怪。
“不是你自己说的,你们店里只有陪酒陪聊项目吗?”孟摇光弯了下嘴角。
“……”这次轮到甜甜噎住了。
她目光飘忽了一会儿,道:“是啊,就是陪酒陪聊而已……”
“不过就算不止如此,我觉得容钦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孟摇光突然又话锋一转,连上了甜甜之前的脑回路。
她微微一怔,随即神情僵硬,强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孟摇光道:“怎么?你觉得他看不上我吗?”
“和这个没关系。”孟摇光道,“我只是觉得,他既然选择帮你,就肯定不会对你有任何龌龊的心思。”
“……”甜甜似乎愣住了,半晌才喃喃地重复了一遍,“龌龊。”
她垂下画得又浓又密的眼睫,慢慢道,“你也说是龌龊的心思。”
女人像是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肩膀都垮了下去,之前还算从容的状态也都无声消融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