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们怎么办?”林玥觉得十分不妙,现在小姐完全不认识她,本来预料着以后管理小姐名下的公司,现在完全泡汤了。
阗禹沉着应对,“她记得我;我们问问她,看是哪种情况,是只记得高中之前的事,记忆倒退,还是有选择性地记住几个人。”
“好,照你说的办。”
林玥和他一起轮流问人的名字和有关的事件,花了快半个小时,搞清了她目前的状况。
只记得阗禹一人,但只记得昵称甜甜,记得的特点也不多,其他人则毫无印象。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阗禹不厌其烦地重问。
盛静鸣稍微睁大眼,反问他:“你不叫,甜甜,还叫什么?”
“那我是你的谁?”阗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腕,不料她马上缩手,嘴上回答:“你是我的甜甜啊。”
“小姐,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吗?”林玥想起这个更为重要的问题。
“盛静鸣啊。”她开始用看智障的眼光看林玥。
林玥还想再问,她突然把被子一掀,声音闷在里面:“不要问了,我想睡觉。”
孩子气的举动让他们均是一愣。
她睡了七年,醒来之后却忘掉了他们。
这到底是万幸中的不幸,还是天意如此?
*
林玥有些接受不能,趁小姐午睡时,她跟阗禹说一声,“我先出去溜达会儿,透透气。”
“嗯。”阗禹替叠着她的被子边角,“这里有我照顾。”
林玥点头,拎包直起身子,缓慢地走出房门。步伐有些沉重。
阗禹理解她。
换作是他,自己一定难受得不行,还不如她从未醒来。
是这样的。如果等来的结果不尽人意,大家通常都当它不如没发生过。
“啊,她走了。”病床上的人突然冒出头,露出一双眼睛,“现在终于只剩甜甜和我一个人了。”
“两个人。”他轻轻地讲,胳膊不自觉地想靠近她。
“什么两个人,你不是一个人吗?”盛静鸣用那双依旧纯净的眼神望他,满是疑问。
看得阗禹喉咙一紧,侧过视线。
“你为什么不看我?”她现在变得特别多话。
阗禹垂眸,手伸进被子,凭感觉抓到她的右手。她突然尖叫,“你碰我的手!”
“有什么问题吗?”他开始一点点收紧力道。
她开始挣扎,“不能这样甜甜,你不可以揍我,我以前只是抢过你的公仔,但你也偷了我的洋娃娃啊。”
阗禹:“……”
他突然觉得,有些事情不能高兴得太早。
半个小时后,林玥逛累回来,意外见阗禹没一如既往地守在小姐床前。
而是在走廊尽头,仰着头不知在喝什么。
“怎么了,你受什么刺激了?”林玥蹑手蹑脚地接近,看清了他手里的啤酒。
买酒的速度有点快。
刺啦的清脆声,阗禹饮尽最后一口,蓦地捏扁易拉罐。
“她嘴里说的甜甜,不是我,是她儿时的一个玩伴,错认成我了。”
林玥:“……那我们就彻底同病相怜了。”
他神色清淡,捏着瓶罐,下颚绷紧。
下午两点。她醒了,醒了就喊甜甜。
没人应她。
盛静鸣恼怒地起身,见到病房里只有林玥在。
捡起床柜的化验单,她揉成一个颗小小的纸团,瞄准靠椅垂头睡的女人,biu地发射。
砸中了,没醒。
再砸——
“……小姐,你有事吗?”林玥抬起头,还未假寐几分钟就被她打断。
“甜甜呢。”
林玥:“他出去买东西了,等会儿回来。”
“我要见他。”
“小姐你等几分钟,他很快就回。”林玥对于无厘头的小姐有些哭笑不得。
盛静鸣闭着嘴生闷气。心里想什么脸上全写出来了。
林玥观察着,同时在想盛连那边应该快收到风了。
没多久病房的门推开,阗禹拎着便当盒和保温瓶,带进一股清风。
“甜甜!”她一见他就欢喜地喊。
阗禹面色不改,散发着沉郁的气息,淡然地应她。
“……”盛静鸣又恼起来,想对他动手动脚。
之后一直都是林玥在服侍,阗禹坐到了平时林玥常坐的位置,拿着手机翻着页面。空白的页面反复不停地翻。
“甜甜怎么不理我。”盛静鸣瞪着林玥,小声地质问。
林玥无奈地:“我也不知道,可能他还没想通吧。”
“想通什么?”
林玥:“想通如何面对小姐吧。”
又过了好几天,阗禹和林玥的职责像对换一般,通常是他服务在第一条前线,不给林玥帮忙。现在两人换过来,轮到林玥无微不至地照料她。
他只是望着,或者玩着手机,犹如一位局外者。
盛静鸣在林玥面前闹了很久,让他来喂吃饭,但是阗禹始终不肯同意,避着她,不与她身体接触。
她唯一没变的标志下弯唇仍在,耸拉着眼皮,精神没斗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