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阚燕儿量了尺寸记下来,先收五毛钱定金。
五毛钱不是小数目,阚燕儿给得直肉疼。
这钱还是李桂云给她的,一共给她两块。她知道李桂云不是对谁都大方,其他亲戚家的孩子要么不给要么几分钱最多一毛。
只有她得了两块。
阚燕儿又试探着和莫茹说几句话亲近话,看莫茹不耐烦应酬只好告辞离去。
她一走,周跃红和周媛媛又联袂来问做衣裳的事儿。
周跃红过年的衣裳穿上以后,在村里引起一股小旋风,很多大姑娘小媳妇都说好看。因为这套漂亮的新衣服,本来自卑不喜欢出门走亲戚的周跃红今年把姥娘家、姑家、姨家都走个遍,简直走到哪里就吸引到哪里。
她的虚荣心大大地获得满足,又想问问莫茹什么时候给她做布拉吉。
到时候整个夏天都属于她的。
莫茹道:“现在还冷呢,夏天的衣裳等种完地再做也不迟。”
周跃红却忍不住,总想早点拿到,现在就可以穿穿试试,但是她也不好催莫茹。
“莫茹,我姨家姐姐要出嫁,想让你帮忙做件衣服,工钱照旧出的。”她想靠给莫茹拉生意来套近乎。
莫茹不为所动:“等空了做。”
周跃红忍不住:“莫茹,她二月初八就出嫁了呢。”
这样啊?
莫茹现在还忙着去收土呢,都没空做衣裳,她略一沉吟道:“那我剪一下,你来帮我踩缝纫机——?”
“啊?”周跃红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我吗?”
莫茹看了她一眼,“难道我说别人了?”
虽然缝纫机是她的,但是她并不介意别人碰,之所以不让别人碰主要因为缝纫机太宝贵、太高大上,别人自然而然心生畏惧不敢碰触。
还有一个原因是缝纫机也算机器,有些人不懂机械原理,手脚配合不好,偏生还自负多厉害,总喜欢乱动别人东西,咯噔咯噔一踩,那缝纫机不是断线就是断针,穿线麻烦,换针肉疼,莫茹都不喜欢。
所以迄今为止,她都没让外人碰过她的缝纫机,懂事的自然也不提这样的非分要求。
周跃红和周媛媛自然也知道她的规矩,根本没想过还有这样的好事儿,所以才那么惊讶。
周媛媛忍不住激动起来,“妮儿,我也可以的!”
莫茹:“不过,我可没工钱给你们啊。”
做衣服钱照付,但是她没钱给帮工的。
“不要不要!”两人激动得很,“俺们不要工钱,让俺们帮忙做衣裳吧。”
要是学会了,以后就能自己做好看的衣裳。
更何况谁家去做学徒不是学个三年才能出师啊,这三年在师父家那可都是端茶倒水脏活累活都要干,一分工钱都拿不到呢。
要是她们跟着莫茹学会踩缝纫机,这等于学会一门了不起的技术呢。
周媛媛道:“妮儿,你这么厉害,干嘛还在家种地啊,不如去城里被服社做个缝纫工多好啊,可以拿工资吃供应粮呢。”
莫茹道:“哪里有那么容易?城里人的工作还安排不过来呢,怎么可能让农村人随便进城?这做衣裳又不是多难的事儿,是个人学几天也会的,无非就是师傅领进门,熟能生巧在个人罢了。”
两人对视一眼,人家劳模就是不一样,真会说话。
这时候农村人要进城,还真是比登天都难。
除非考上高中、中专或者大学,可能分配县里的工作,哪怕参军复员绝大多数都遣回原籍呢。
户口关系就跟大钉子一样,将他们牢牢地钉在农村的土地上,别想随便活动。
另外,除非有什么非正常的贡献导致非正常人事调动,这样少之又少。
周跃红和周媛媛不了解,只是说说而已。
莫茹还要去收土,就让她们明天吃完晌午饭过来,她利用休息时间给她们讲讲缝纫机的工作原理,教她们使用缝纫机。
反正白天三个男人当主力,她只需要晚上施展神通就好。
晚上月亮明晃晃的,周诚志不舍的点灯,就让队员借月光抬土。
这更方便莫茹操作。
莫茹几趟就把自己这组的土运上去,顺便去自家几个哥哥那组也收一下,运到他们指定的地方。
现在他们计算土方是量挖出来的河沟体积,所以不需要管土有多少,只要沟壑深度宽度够,就算合格,毕竟是为了挖沟,不是为了挖土。
周明愈还建议把挖出来那些砂砾土、碎石土都拉到村里去,把那些低洼易积水的地方铺垫一下,免得一下雨就泥泞一片没法走路。
从村前头开始,争取全村都铺一遍,这么公平的建议赢得了社员们的赞同,纷纷说劳模就是先进有觉悟,要是某些干部肯定先从自己家房前屋后开始铺。
于是,有莫茹帮忙,先锋大队挖河沟的进度很快,社员们并不觉得多累多苦。虽然砂砾石不少,两米往下也有石头却没有特大块岩石,所以挖沟进展比较顺利。更何况,他们有“祖宗”保佑,往往留着第二天再来想办法敲破的大石头,晚上就已经松动直接拖上岸就好。
这让他们感觉如有神助,都怀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