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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里没有粮食,食堂等米下锅,只能边收边加工。
脱粒也没有机械化,就是把秫秫穗一手摁在铁锨的刃上,一手用力往回抽,“嗤啦”一下子就能把秫秫粒脱下来。
这办法又慢又累人,没一会儿就腰酸背疼,但是不需要很大的力气,连半大孩子老人也能帮忙。
现在三秋大忙的时候,家家户户没有闲人,泥蛋儿这样的孩子都在场里干活儿,菊花那么大的负责看孩子。
一时间场上大人忙着脱粒,孩子们玩的不亦乐乎。
莫茹虽然没出月子就出门干活儿,但张翠花一直没让她下地出力气,只是跟着黑灯瞎火的时候“作法”运粮食。
现在她出了月子,和另外两个还没出月子的一起翻晒粮食,这是最轻快的活儿。
那俩妇女一个叫王连花生了个女儿,一个叫赵佩兰生了个儿子。
莫茹和她们也就是点头之交,虽然一个村,但她们住东南头,平时也就上工的时候碰个头。而莫茹以前主要抓虫子其他农活儿没做过,和她们就很少有交集。
现在男人们不在家,女人成了秋收主力,大家见面才多起来。
这俩人对莫茹都有意见,很看不惯她!
毕竟大家都是没出月子就出来干活儿的产妇,同类更容易攀比,因为莫茹白天没在地里剜秫秫割秫秸,俩人意见不小。现在终于一起晒粮食,少不得就近观察,看看和听说的那个“猪”有多大出入。
村里没有秘密,谁家有点事儿,当天就能传遍全村。
她们还在家里坐月子时候就听人说莫茹在家坐月子跟养猪一样,不用干针线活儿,不做饭不碰水,不用洗褯子。男人伺候她月子,顿顿鸡蛋小米粥细面馒头,还买一罐子猪油熬菜汤,听说煮猪头的时候把耳朵和口条都留给她自己吃了,要不能这么红光满面?
真是猪!
想想她们生孩子,总共吃了没有几个鸡蛋,一开始喝三天小米粥,后来跟着大家一样顿顿地瓜干、秫秫面黏粥、窝窝头,别说猪大油了,就算单独做顿饭都不可能的。
看看人家莫茹生了孩子比从前更俊俏,不但气色好,皮肤又白又弹,穿的还干净整齐,褂子里面一件粉色的衣裳,衬得皮肤更加白细,一点也不像个乡下婆娘。
倒像是资本主义地主婆的做派!
当然,这种羡慕嫉妒里还要夹杂着一种优越感,因为自己比莫茹艰苦朴素,自己比莫茹能吃苦耐劳,自己不劳烦婆婆男人不娇气,自己更像是贫下中农的革命者而莫茹就是资产阶级地主富农做派!
自己更是一个良家妇女!好女人!不像莫茹这种好吃懒做使唤人的娇气女!
“我说莫妮儿,听说你闺女挺闹腾啊,白天睡晚上醒一哭起来全村都听得见。”赵佩兰咬中了闺女这俩字,一副表面关心实际幸灾乐祸的模样。
她儿子叫钢男,这时候人喜欢紧跟时代潮流,什么解放建国卫国卫红公社生产炼钢炼铁的都有人叫。
她特意要叫钢男,别人一听就知道自己生的是儿子。
看着莫茹她就来气,不过生了个丫头片子,弄得跟太后老佛爷似的!
自己生一个儿子都没吃上几个鸡蛋呢。
尤其周明愈还拿铁矿石换了那么多鸡蛋给莫茹吃,在她看来这跟抢劫差不多,明明可以把石头捐给队里,谁知道他们居然要大家拿鸡蛋换。
要不是把鸡蛋都换了石头,自己也不至于没有鸡蛋吃。
毕竟自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婆婆也高兴着呢,说不是不给吃鸡蛋,实在是家里鸡蛋都换石头了。
她总觉得莫茹吃了自家的鸡蛋才养得这么好的,莫茹的闺女就是吃了自己儿子的鸡蛋才养活的!
更何况前几天分猪头肉的时候,因为他们和周明愈家不是本家,只能吃点肉拌菜,家里人又多,一人抢一筷子她连肉末都没夹着。
听说莫茹自己独占了俩猪耳朵一个猪口条,她就觉得十分不公平,进而对莫茹有诸多怨言。
她觉得像莫茹这种好吃懒做又不干活,还敢使唤男人的婆娘,就不是良家妇女,就该找不到男人,被所有男人都嫌弃才对。
莫茹笑道:“闹腾吗?没有啊,我闺女乖得很呢。吃了奶就睡觉,一点都不闹腾。”
刚生下来两天还是很闹腾的,但是架不住有哄娃神器啊,往空间里一放,周七七不要太高兴。
想起女儿她就觉得胸有点涨,下意识地揉了揉.
王连花立刻盯着她的胸死死地看,看那奶水都要把衣服洇湿了,只觉得一阵心疼和嫉妒,真浪费!
王连花生了个闺女,叫铁妹,想让她像钢铁女战士一样能干。因为是闺女被婆婆嫌弃所以吃不上下奶的汤水,奶水太少闺女就很闹腾.
她忍不住酸溜溜地讥讽道:“莫妮儿,听说你现在还一天吃四五个鸡蛋呢?你们家怎么那么多鸡蛋啊!”拿石头换鸡蛋,也就二愣子敢。
莫茹笑了笑,“哪有啊,就早上一个鸡蛋,有时候晚上再吃个。”
一天两个还哪有啊!你怎么这么不知足!
都出月子了你还吃这么多鸡蛋?
王连花瘪瘪嘴,抬手揉了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