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根发:鬼才怕你,你来是膈应老子!
他当然不怕李柏青,但是膈应人还是有的,这老东西当书记的时候屁不敢放一个,这会儿退下去,倒是敢出来晃悠。
周明愈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要把邱经理的指示和要求传达一下,咱们都心里有个数。”
他言简意赅讲了一下,最后强调:“咱们办这个手纸厂,是受县百货商店的委托,是为人民服务,可不是单纯为大队更不是为了自己个人谋福利的,在座诸位要有这个准备和觉悟。咱们都是没有工资拿的,还是照旧拿工分,年底结账算盈余。”
张根发和张金焕也早就做好准备,他们也不是为从造纸厂发财才当厂长的,而是为了让儿子熬资历,有了资历,到时候厂长、队长、大队长,就可以顺理成章。
他得为以后做打算。
咨询了高技术员的建议以及李柏青指导,然后拟定初步的厂计划和规定。
第一步先买机械——其实就是一台废旧的锅炉,搅拌机之类的是不用想的,人工搞定,第二步就是试验,直到造纸成功。
“厂长,煤炭的问题就拜托你了。”周明愈笑微微地看着张金焕。
张金焕清了清嗓子,下意识地就挺了挺背,“这个嘛,既然当了厂长,我肯定会为大家解决困难的。这个煤炭,我会跟供销社申请的,不过钱可得你们出。”
周诚志道:“当然是俺们出,功劳给厂长,技术和产品可是俺们的。”
他也得说清楚,免得到时候张根发找麻烦。
只要今日说的,就白纸黑字地记下来,其中就包括各方的责任和义务。
周明阅写得板板整整的,然后念给大家听,没有异议就签字按手印。
高余飞和李柏青给做了见证人。
开完会之后,张金焕道:“我过两天要陪书记去公社开会,正好给厂里申请买煤的事儿。”
周明愈笑微微地道:“要是厂长忙可以请高老师帮忙,供销社那边不是很好打交道。”
不刺激一下他会给拖到后年马月去。
果然,张金焕道:“我明天就去公社跑一趟。”当然要比高技术办事更利索才行,免得他们一开始就挤兑自己。
周明愈带头鼓掌,“那就请厂长多多辛苦,等咱们手纸造出来的那天,再给厂长庆功。”
会后周诚志带头离开,大队屋就剩下张根发一干人等。
大队会计道:“那个周明愈现在不一般啊,脱胎换骨的感觉。”
张根发呸了一声,“还脱胎换骨,他还借尸还魂!一个二愣子,脱的狗屁胎换的狗屁骨,抬举他!”
他又嘱咐张金焕,“一开始随便他们折腾,我估计他们根本造不出纸,到时候就以这个借口把周诚志拿下来。真要造出纸来更好,那就是你的功劳。”
张金焕点头,“爹你放心,我知道的。”
……
散会后周诚志等人也很高兴,感觉原本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的阴影一下子小了许多。
老头子们一道走,顺便聊聊,周明愈和莫茹就跟高余飞一起。
“今天多谢高老师来坐镇。”
高余飞:“不过签名摁个手印而已。当然你们要是违法乱纪犯事儿,我高余飞可不和你们担责的。”
周明愈道:“高老师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违法乱纪的,一定拥护毛/主席和党的号召,坚定不移地跟着党走。”
高余飞笑了笑,“这就对了。”
到了岔路口告辞,周明愈牵着莫茹的手往家走。
快到家的时候,一个人道:“莫茹同志,我和你说几句话。”
陈爱月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莫茹回头看她,“陈主任,你刚才咋不说呢?”
陈爱月笑道:“那么多人不方便,我和你自己说,行不?”
周明愈道:“陈主任,这里黑灯瞎火的,咱们还是家去说。”
陈爱月犹豫了一下,“那在门口说吧,就几句话。”
莫茹就同意了。
陈爱月酝酿了一下,小声道:“莫茹同志,能不能请你帮我画几幅毛/主席的画像?”
这件事前些日子她就想跟莫茹讲,不过一直没得着机会。
高余飞回来识字班就是他讲课,莫茹和周明愈也来去匆匆的,加上她也要筹备妇女在公社大会上喊口号的排练工作,就没逮着机会说。
这几天各大队都有给公社献礼的,她心思又开始活动。她真的非常羡慕公社宣传员,那么写写画画就可以拿工资,票也比各队的社员们多。
莫茹心下一动,她笑道:“陈主任,我就瞎画,画的不好……”
“哎,哪里是瞎画,画得可好了,高技术员都说好呢,嫂子求求你,你给嫂子画几幅啊。”
莫茹没吭声。
陈爱月以为她想要钱,赶紧道:“你放心,嫂子不会亏待你的,嫂子多给你一些好纸好笔,还多给你要一些票呢,再一副起码给你三毛钱,你看成不?”
这时候买一张印刷的毛/主席画像要两毛四,三毛其实不少,可印刷品和手工绘制当然不一样。
莫茹并不想卖画给她,而是想要一点别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