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诚志:“那看看评分吧,觉得多少分合适。”
众人叽叽喳喳的有说六分的,有说七分的。
张够站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要说自己家人,她觉得十分才行。
可要是莫茹拿十分,那岂不是顶男劳力?
男劳力是什么概念?还得周诚仁这样的才能拿十分,队里不少男人只能拿九分、九分半呢。
那婆婆更看不上自己了?
丁兰英也想说十分,不过自己家人不能自己说,只能忍着。
吴美英喊道:“想什么啊,就得十分。”
陈秀芳几个也说是。
张翠花一点也不谦虚,站在那里乐滋滋地笑,“这么多虫子,十分一点也不多,要是算工分,俺家一家子都不用干活媳妇儿一个人就能养活了,哈哈哈。”
莫茹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拿虫子多轻松啊,而且她拿虫子是不需要看日头的,太阳出来也不怕,只不过她不想被晒出油所以才一早来拿的。
十分已经很好了,和男人拿一样工分呢。
周诚志:“谁有不同意见吗?”
单蝶琴倒是有,可也没用啊,她看出来了,周诚志早就想给莫茹十分,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没有把握的事儿,他从来不干!
之前给莫茹五分他怎么不用开会呢?
周诚志见没人反对,“那就这么着了,明愈媳妇儿,以后咱们棉花田的害虫就靠你来消灭了。”
莫茹笑道:“请队长和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完成你们交给我的光荣任务。”
既然她有这个能力,而大家又委以重任,那她自然会好好对待的。
她油然而生出一种使命感,她知道自己挺娇气的,让她和别的女人那样顶着三十多度的大日头见天锄地薅草、割麦子掰玉米她真的受不了,所以能有一样专属于她的工作,还是非常自豪的。
其他人羡慕地看着她,十分啊!
这可是莫大的光荣啊,是队里对一个妇女的肯定!
虽然现在四处都在说“妇女顶半边天”,可实际上不管是生产还是分口粮,男人还是比女人的多的。毕竟男人比女人力气大,男人比女人胃口也大啊。所以哪怕都锄地,男人十分,女人就只有六分半,大家都这样也就没得好争。
迄今为止,全村还没有一个女人能拿十工分呢!
就算妇女主任走后门,那也不过是九分啊。
莫茹,居然就能拿十分,和最能干的男人一样的待遇!
这怎么能不让人羡慕?
原本还有些怀疑她拿不了那么多虫子的妇女现在佩服得五体投地的。
这是有目共睹的啊,大家都眼睛瞅着呢,人家就是拿了那么多虫子。
自己累得浑身酸痛也就拿了八/九个,人家一趟儿就78啊,要是算成工分就要三十,一对夫妻带着孩子的,一天也没有三十分啊。
真是厉害!
有些人瞅莫茹的眼神都开始格外热情起来,看得莫茹都有点起鸡皮疙瘩,总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带着一种她不能理解的神秘渴望。
周诚志道:“以后棉花地拿虫子的任务,就靠明愈媳妇儿,至于拿杈子打顶心拾棉花,还得大家伙儿一起辛苦。你们的工分还是照旧,以后不用天天拿虫子了。”
她们一直嚷嚷宁愿干别的少点工分也不要拿虫子,现在如愿以偿,虽然有些人心里还不是很乐意,却也不好说什么。
大部分人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拿虫子又累又不出成果。
莫茹还给周诚志出主意,“队长大爷,咱们捆一些杨树枝插在地里,能吸引那些棉铃蛾子,让它们不能整天往棉花上下虫子。”
这是她听周明愈讲的。
周诚志在除害虫这块上花了很多心思,和张根发那种不一样,他是想着怎么把农田里的害虫减少,也让队员们提了不少意见。
只要有人提个方法又不是很麻烦,周诚志都要试试,有用保留,无用拉倒。
他让割草的孩子们去捡杨树枝,到时候拿到棉花地里来,一丛丛插在地里,看看能不能吸引蛾子。要是能的话,就每隔一段距离都放一个,抓蛾子比虫子更有必要,防止它们产卵,来年的虫子就会少很多。
下工回家的路上,吴美英笑道:“今年棉花丰收,等交了任务以后,队里还能分棉花呢,到时候肯定是按照工分多少分的,我们乐意莫茹同志头一个分。”
分口粮为了保证弱者也能有饭吃,所以会劳三人七或者劳四人六,但是分这些非口粮的农产品基本就是按照工分来的。分了口粮还有工分结余的人家,被挂账户给抹了没钱分,那就可以按户分其他农产品。这也是对那些工分多的人家的一种照顾,免得有些劳力多的吃亏太大影响大家的工作热情。
周诚志也是想用这种方法来补贴一下工分多的家庭,顺便平衡一下队里的矛盾,免得有人牢骚。这样工分多的人家也开心,劳力少人口多的也不好意思反对,毕竟他们一个劳力带着四五口人吃饭呢,全靠村里人帮衬,要是再和人家计较非口粮农产品就太不识趣了。
张翠花也挺高兴,毕竟能分棉花他们家就得头一份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