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一下地委、县委和乡政府的命令。从那天相书记和宋乡长下乡宣传新政策以后,别的村就已经热火朝天地搞起来,咱们村还没有动静啊。”
周诚仁纳闷道:“咱们不是已经在种棒子了吗?剩下的八十亩地都种棒子,不种谷子了。”
麦茬地瓜赶在几天前都秧完了,足够秋天分口粮的,现在都种玉米。
张根发道:“这个是应该的,不值当说。我说的是多快好省……”
周诚仁:“大队长,俺们知道,自留地也没说不交,反正都是种地自己种和集体种一样。我们队长已经说了,自留地现在各家先管理着,等收完了就交还集体。”
张根发呵呵地笑着,当老子蠢啊,你们这是阴什么阳什么的,“现在新政策是要大家共产,一起吃饭,咱们得商量怎么建公共食堂。”
周诚义道:“大队长,咱们村大队屋那么点地方,在哪里建食堂?咱们也没有砖瓦啊。”
周诚礼道:“大哥你别急,听大队长怎么说。”
张根发看向周诚志几个队长,“我们商量了一个办法,二队长你说。”
周诚志脸色不大好,却也没拒绝,“我们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在村里设立几个做饭点儿,也不用去别处另建就在村民家里。”
周明贵补充道:“做饭的也不吃亏,一天算十个工分。”
周诚义几个老头对视了一眼,最后周诚仁看向自己老婆子。
张翠花心领神会,“我说啊,这个食堂是全村一起?还是各队分开?”
张根发不乐意,“大妹子你得注意人民内部团结,不要总是搞……”
“大队长你可别给我乱扣帽子,我注意得很,我这不是怕到时候勤快人和懒汉子一个锅里吃饭上牙碰下牙牙碜得慌?还不是为了人民内部团结着想?”张翠花可不惯着他。
周诚仁也道:“谁家也没有那么大的锅和地方,本来是一个村两百来户人家,两百多个锅做饭,现在要几个?二十口锅也做不过来吧?”
张根发道:“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可以分片,把全大队按照中线分成四片,一片算一个食堂。一个食堂可以多设几口锅,一个熬黏粥,两个蒸饽饽,一个炒菜……”
“我说大队长,你是不是没做过饭?”张翠花知道男人们不好说这种话,她就不客气,“一家十几个人,我们做饭都三个女人紧着忙活。要是有现成的馏馏还行,这要是做新的,一做就得三四十斤。和面、揉面、做馍、上锅蒸熟,一锅还蒸不下,忙忙活活最多吃个两三天又得忙活。你要是一大队四个食堂,一个食堂得有五十多户人家,一共得二百来个人。我给你算算账啊,这二百多个,大人起码得有一百来个,一顿饭……吃饱还是半饱?”她问张根发。
张根发被她说得有点懵,下意识道:“当然是吃饱,**是要让老百姓吃饱饭的。”
“哦,那更好说,要吃饱一个男劳力一顿饭得五六个窝窝头,一个孩子得至少两个,这一天就得一千多个好不好还得两千个。你算算得几个人做?”
张根发不服气,“我们有专门的炊事员做饭,算工分的,这样就能把大部分的女同志解放出来,让她们不用看孩子不用做饭,专心搞生产就行,咱们生产又要翻倍!”
张翠花道:“那你起码得有七八个妇女,一天到晚脚不沾地地忙活,也不一定忙活得完。夏天还好说,冬天两百个人等着一口锅吃饭,前头吃完了后头还没排到,饭菜都凉透了。”
“张翠花同志,肯定有困难,咱们要客服困难勇往直前,毛/主席说的好,攻城不怕坚,生产莫为难!”张根发把最近从宋乡长那里学来的套话用的溜溜的,根本不知道自己乱用一通。
如果不是有求于周诚仁,他哪里会这么好脾气地听张翠花唱对台戏?他在三队四队,那可是哼一声,说一不二,根本不用费唾沫,说什么是什么!
他想转移话题,张翠花却不给他机会,这是在她家!
一帮老头子都给她面子从来不打断她说话呢。
她道:“大队长除了做饭还有个问题,你说这个粮食你要收起来放到集体去,集体有那么大的地方囤粮食?一家一户屯个上千斤,一家子人盯着,耗子不敢来,勤晒着没虫子。你要是拿到大队里去,到时候耗子偷,虫子嗑,没几天就祸害大半。”
“这个你放心,大队里会安排保管员,专门负责晾晒保管粮食。”
“本来在家里不用派人专门晾晒,不用多余的工分,你这样不是又得安排人?那不是又随随便便多了一些活儿和工分?说是能解放妇女多上工生产,结果呢?七八个妇女忙活饭,还得有俩忙活晒粮食,这就少了十个人下地干活?你算算,这是哪里的解放,哪里能生产更翻倍?”
哼,到时候直接派你相好的或者你们家的亲戚,又轻快还能往家偷粮食。
你以为我傻!
张根发见张翠花一个老太太居然比四个队长还有本事敢和自己这样说话,顿时堵得慌,但是向来被老周家给挤兑惯了,他又不会跟在别人面前那样说发火就发火。
根本发不出来!
张翠花看他脸色发青,笑了笑,“大队长,你说我说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