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嘎嘣响咯牙,可他却说不干需要继续晒。
这个收购员是新来的,周诚志不认识,他打听叫孙建设,望仙镇孙家官庄调来的。他上去说了好多好话,结果人家死活不听他的,还打着官腔给他一顿呲。
“我说你这个老同志,你这不是让我们犯错误吗?不干就是不干,你不能糊弄我,不能糊弄党和人民,不能糊弄毛/主席!”
周诚志再说就被他拉着脸推了一把,“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人嫌,没看见我忙着?你在这里唧唧歪歪,我怎么工作?耽误了收爱国粮是你负责?”
周诚志一生气,就说要去找他们领导评理。
孙建设可不怕,更火了人,直接啪嗒就把本子一摔,“不收了,不收了,你们还长本事了是吧,敢威胁工作人员,行,你们来吧。”
这么一弄,周诚志就被其他生产队的人指责排挤,闹得一点也不愉快。
周明光几个就把他拉回来消消气,摊开粮食继续晒。
周诚志又不傻,他让人过去盯着,别人交公粮他们就看着,结果发现好几个生产队的麦子根本不干,至少不如他们的干。
周明国就凑过去悄悄每家都捏几个粒回来一尝,他娘的,比他们的差老远了。那些人的咬着也就算晒干,没有听见嘎嘣脆的声音。
而且他们交的都是颗粒饱满的,那几个交的瘪瘪着一看就是次粮。
周明愈听了也过去看看,就见那个叫孙建设的收购员正在那里颐指气使地指挥过秤员还有送粮的人,让他们这样那样。
在这种粮食严重不足的年月,这个孙建设居然能吃得挺出将军肚,要是让张根发看见,估计得羡慕死。
这时候又一个公粮“不合格”的,交过去时候被孙建设拦着,他伸出短胖的手指捏了几个麦粒,尝了一下,呸一声,“不干,回去晒!”
那个队长一听急了,“俺们晒得焦巴干,怎么可能不干?”他抓了一把自己嚼,嘎嘣脆。
孙建设冷笑,“我说你这个人,你是收购员?你说了算?”他伸手去抓了几个麦粒,递给那个队长,“你尝尝。”
那队长拿了一个放进嘴里,果然不脆,他满脸疑惑。
孙建设却嫌他脏一样,赶紧拍拍手,得意道:“我说对了吧,去晒!”
那边周明愈却观察的仔细,这个孙建设分明是藏了一些不干的,然后刁难这些老实人。
很快,又有人继续送公粮,他们和孙建设有私下接触,借着握手的机会,周明愈看到有东西塞过去的。
又过了一会儿,之前那个被拒绝的队长又来了,这一次好像得了高人指点,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票,数额估计不大。
他刚递过去,谁知道那收购员啪的一巴掌就把那个队长拍开,尖叫道:“你干什么,你这个坏分子,你这是想用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来腐蚀我们的好干部!我要报告民兵队长抓你批/斗!”
同来的队员都过来理论,“凭什么打人!”
他一声大喊,就有两个执勤的民兵扛着枪跑过来,大喊:“什么人捣乱?”
孙建设踢了一脚地上的那个队长,呸了一声,“哪个生产队的,给我记下,以后他们的人来了就给我好好查,是不是坏分子!”
周明愈看他那么嚣张,就去找周诚志,让他找个既认识又和孙建设有私下交易的生产队长打探消息。望仙镇孙家官庄靠着造粮食卫星爬上来一批人,这个孙建设是大队的书记员,走了这边粮管所副所长的关系,跑到他们双沟镇当上粮管所的收购员。
别看收购员职务不大,职权不小,因为他能衡量各生产队送来的粮食是否合格,可以直接入库保存还是得继续暴晒。
他来第一天就就双沟乡的送粮队们下马威,让那十几个生产队把粮食在这场上足足晒了三天才收。后来有那脑子活络的,就寻思肯定是想要好处,试了试果然如此。第一批贿赂他的,只需要两角左右。
可第二天就变成了三毛!
到现在低于五毛他连看都不惜的看,刚才那个队长估计送了一毛钱,被他严重鄙视。
他现在要一块钱!
一块钱就是十斤麦子,一个壮劳力的一天口粮!
周诚志气得不轻,“你们怎么不找粮管所的领导?所长呢?”
那人拍拍他,“老周,你当还是那时候?现在不一样了,所长还能不给副所长面子?都是没办法,他有权说话管用,交不上也麻。你要是不满足他,他让你折腾好几天,有的人不服气,得晒三四天!”那人无奈地摇摇头,带着自己人走了。
周明愈让周诚志不要着急上火,让大家装麦子,准备交公粮。
他们也有人在那里排着,轮到了就让孙建设再检查合格不合格。
周明愈转圈观察一下,发现粮管所工作人员很少,收粮食的就一个收购员一个过秤员兼职记录。过秤之后村民们要自己把粮食抬过去倒进高处的入仓口,之后拿着记录单子去粮管所会计兼职出纳那里开完纳公粮收据以及领购粮和余粮的钱。
他观察到那个孙建设不只是收钱,每一次检查粮食合格不合格的时候,还会多抓几把偷偷塞进口袋里,等口袋满了就走开回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