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手,都是凉凉的,这也就是说,她口中的‘刚才’只怕是挺早之前的事了。
林睿的这一番动作,让杨柳有些心虚地把脸埋进了斗篷之中。
“以后若是要在院子里头久待,就让小风她们把炭炉给你挪出来,你现在的身体,可不能受凉。”
“还不是为了等你?再说,我不是也系了斗篷了吗?”怪只怪这外头的天气太冷,站的时间稍长一些,就能让人浑身冰凉。
“为夫的错,来,吃点儿果脯消消气。”
杨柳捏了一块果脯在手,咬了一口咽下之后,装作很不在意地问,“后来大夫和你说什么没?”
“说倒是说了。”
“都说了什么了?所以他确实隐瞒了什么对不对?夫君,不管有什么事,你都和我直说吧,我能接受的。”
“想到哪里去了?大夫让我好好照顾你,说我好福气,娶了个什么都好的媳妇儿。”
“啊?大夫还会说这样的话?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这辈子只要有你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怎么和大夫说这样的话?”杨柳觉得,若是再有机会和那大夫见面,她只怕都无颜面对他了。想到这里,她又拼命摇头,还是不要见他的好,见大夫说明她身体不好,她现在可不能生病。
“怎么就不能说了?实话实说罢了。”
杨柳捶了他胸口一下,倾身把头靠近了他怀里,嘴角扬起的是甜蜜的弧度。
林睿面上的笑意在杨柳埋首在他胸前之后,立马消散了大半,用下巴轻轻地在杨柳头顶蹭了蹭,而后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背,他刚才所说,都是肺腑之言,只要柳芽儿好好的,其他的,他都能放下。
平日里杨柳用完午膳和晚膳之后,都要在院子里头走走,今个儿林睿扶着她起身之后,却直接给她带回了屋子里头。
杨柳愣了一下,看了眼袖口指甲大的油渍,“不过就是在院子里头走走罢了,还要换衣裳?”有些吹毛求疵了吧?
“大夫今天特别交待了我,说最近三天两头下雪,地上湿滑,让你少在院子里头走动,真要走的话,就在屋子里头走走就算了。”
“我散步的事,大夫是怎么知道的?”后头的话,杨柳虽然没说,但眼神里头透着的意思很明显,‘是你告诉大夫的?’
“是我主动问了一句,然后大夫才交待的。他还说了件事,说是就前几天,有个怀胎六月的妇人就是出门的时候走得急了些,不慎摔了一跤……”
“那孩子没事吧?”林睿还没说完,杨柳已经紧张地问了句,将心比心,她是不希望那位妇人有事的。
“听说很是危险,差点儿就没保住。大夫今天急着离开,就是要去看看她的情况的,最好的情况,是她得躺到生产那日为止。”
“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那我以后少出门吧。”
“也就这两个月,你稍稍忍忍,到了春天就好了。”
这件事倒确实是真的,但不是大夫说的,是来京的路上,罗启铭闲来无事的时候讲的。他只在一旁听了一耳朵,却印象极深。现在说给杨柳听,无非是听了大夫的嘱咐,让杨柳最近多多休息。
林睿扶着杨柳在屋子里头走了几步,杨柳回屋之前,屋子里的炭炉已经燃了好一会儿了,是以她还未走到平时在院子里头的十分之一远的距离,已经觉得浑身有些发热,鼻尖、额头微微地冒出了些汗珠,气也喘地稍稍急促了起来。
她身边的林睿一直看着她,自然看到了她此刻的模样,怕她累着便道,“不然今天就先这样吧。”
杨柳坐下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侧身倚在了小塌上,林睿给她盖了些东西,然后去桌上拿了本书过来。
“夫君你拿书干嘛?”平时林睿都是陪着杨柳一道小憩的,待得醒过来之后,杨柳吃点心,林睿看书。
“没什么,就是突然就想读书给你和孩子听。”
杨柳噗嗤一笑,“读给我听就算了,他还那么小,能听得懂吗?”
“听不听得懂都好,就当是,提前让他听听爹的声音吧。”
杨柳深深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点头道,“听到没?你爹要给娘和你读书听了,仔细听哦,现在是娘在说话,一会儿就是爹了。”
林睿面上带着仿若散不去的温暖笑意,没拿着书的手却悄悄地攥紧。
不急不缓地读着有些晦涩的字句,林睿的声音如钟声般悠远,又如美玉般温润,杨柳听着听着,慢慢地阖上了眼,睡了过去。
又再翻过一页,林睿读了两个字之后,抬起了头,看了杨柳很久,确定她已然入睡了之后,林睿把书放到了一旁,起身替她抚平了被子之后,转身出了屋子。
白夫人见到林睿的第一反应,猜测他是亲自来说不想参加科举的事了。对于这事,她是很理解的,因为在白承信他们离府之前,白夫人也是悄悄问过他们的。这科举和世上所有的事都是一样的,都有天分一说,白夫人问的,便是林睿是否有这天分,毕竟他若是只有九岁,那么还能努力一下,以勤补拙,但他已经快要弱冠的年纪了,若是没有些天分,那只怕是凭白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