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要他们的项上人头。”
“啊?您说什么?我没听清,不然您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他们死!我愿意为他们披麻戴孝,只要他们死了,我也做什么都行。”
“您,您这话说得就不对,那郑家是顾念旧情,才给您一个名分,您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
“旧情?你们恐怕弄错了,我和郑铎之间,只有旧怨,郑铎他……因为一己之私,陷害我夫君入罪,还害死了他,我和他,那是不共戴天之仇。本来为了我肚子里头的孩子,我夫君的枉死,我也就认下了,可徐珍这是想做什么?用做妾来羞辱我?说句不好听的,我连郑铎的外室都做过,还怕做他的妾吗?她要闹,可以,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我夫君也不在了,我活着也没有多大意思。她不想过安稳日子?可以,我奉陪,大家都别过日子了,直接让阎王评判一下谁对谁错吧。”
不仅是三个皮笑肉不笑的媒婆,便是白夫人和周遭所有围着的人,都听到了杨柳这一番话,顿时都被她话中的冷意所惊。
回屋之后,白夫人又落了泪,这一回是又凶又急。
“娘,您又哭什么?”
“你怎么能说你活着没有意思呢?林睿不在了,你不是还有爹,有娘,有弟弟吗?”
“那都是吓唬她们的话,不然她们还是会天天来的。”
“真的只是吓唬她们的话?”
“自然是……”其实杨柳是真的有和徐珍他们同归于尽的想法的,但不是现在,得等她把孩子养大些,不然孩子已然没了爹,再没有娘,就太可怜了。“娘您是不是忘记了,我还怀着身孕呢!我这样,怎么和他们拼命啊?就算有心,也无力。”
“不许有那份心。女婿的事,你爹和你姨父都知道了。但……”
“我知道,如嫣和我说了。”林睿的事,只有四个字,死无对证。普天之下,冤狱冤案何其多,但真正平反了的,又有几桩呢?九牛一毛?也许更加渺茫一些。
潘磊求亲被拒的事,让他娘生了好几天的气。得知潘磊去白家的时候,她那个着急啊,就怕白家人眼皮子浅,一下子就把婚事敲定了。这听说白宛清拒绝了儿子之后,老夫人倒是不着急了,但这气儿又起来了,她就没觉得她儿子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她这么好的儿子,那个姓白的凭什么拒绝啊?怕死啊还是怎么的?她不是也克夫的吗?还带着个孩子呢?这孩子一出生,就是他们潘家的长子嫡孙,委屈她了还是怎么的?她还替儿子委屈呢,本来好好的身体,就为了个英雄的名声,现在都要绝后了。
老夫人说话依旧不利索,但潘磊十分耐心地把她要说的话都给听完了。虽然因为时间拖得太久,听了后面的,就忘了前面她都说了些什么了。
“那您到底,想不想她给您做儿媳啊?要是您想的话,儿子就去把她抢回府里来。若是您不想,那就算了。等您好了,再给儿子寻一个更好的女子。”
说实话,老夫人是不想的。能有自己的孙子,谁愿意替别人家养孩子啊。但儿子不能生养的名声都传出去了,正常人家,哪个能愿意把女儿嫁到他们府里头来,没有子嗣,年轻的时候是能不计较的,年纪大了呢?倒是可以过继一个潘家旁系的子嗣来养。
“过继?”潘磊看了一眼他娘,“娘,儿子不是和您说过了吗?儿子只是短时间内可能子嗣困难,但再过几年,就能好些的。若是……五年之内,儿子不能有孩子,再谈过继的事吧。”不能因为自己无嗣,就让人骨肉分离吧,那样也太缺德了。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潘磊才会去白府求亲的。因为那个孩子没有父亲。白宛清的长相,也合乎他的喜好。他缺媳妇和孩子,她缺夫君,孩子缺爹,他以为他上门求亲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没想到她一口就拒绝了,他一贯喜欢有骨气的人,但她的骨气,他不大喜欢。
“姑娘,镖局的人来了,说您离京的事,已经定下了。”
杨柳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梳子,“好,你让他们稍候,我一会儿就出去。”
大厅之内,罗启铭有些紧张地四周看了看。和他一块儿来的,是振兴镖局的人,振兴镖局之所以接下杨柳的这趟镖,那是不愿意得罪白家,将之转出,是为了镖局的名声和之后能有条退路。因为当时周莹离京,也是找的他们镖局,现在周府的人三天两头上门来找他们麻烦,他们真是怕了,怕白家这位姑娘会是下一个周莹,把镖转出去,他们就只占个名,以后会轻松很多。
“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啊。”
“没紧张你拿我的茶盏干嘛?你自己跟前不是有一杯吗?”
“我,我就看看,咱们的茶是不是有什么不同。”罗启铭一边说,一边装作不在意地把振兴镖局沈镖师的茶盏又重新放回到了他跟前。
因为明天就要出发了,所以沈镖师带着罗启铭来白府,让他们互相见一见,避免明天出错。之所以来的是罗启铭,是因为王勉他们都对所谓的‘白宛清’没有太多的了解,知道的越少,就越兴致缺缺。于他们来说,这只是多一份银子的收入罢了。早晚要分道扬镳的人,没必要了解那么透彻。找个人来认认门,让对方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