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
听着母亲的话,良沁看着襁褓中的女儿,这孩子早产了一个多月,瘦瘦小小的躺在那里,格外让人生怜,良沁为孩子轻轻掖了掖被角,想起谢承东,便觉一颗心让人紧紧攥住,难受的厉害。
“娘,如今正是战事最艰苦的时候,就算他想来,也没法子来。”
“哎,”六姨太叹了口气,“我总是弄不懂他们这些人,原先是你打我,我打你,打了半辈子还没打够,现在又要和扶桑人打,宁宁还这样小,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见到爸爸。”
良沁看着女儿熟睡的小脸,念起谢承东如今的情形,顿觉心酸,“娘,他这次和扶桑人的打仗,是为了保家卫国,和之前的那些战争,都不一样的。”
六姨太看了女儿一眼,眼见着良沁产后虚弱,面色雪白的倚在那里,只让她看着,眼圈便是红了起来,“沁儿,娘不懂什么国家大事,娘只盼着司令能快些打完仗,来陪一陪你们母女,你还年轻,不能没有丈夫,宁宁还小,更不能没有爸爸。”
“他会回来的。”良沁凝视着女儿的面容,她的眼睛里包含着些许的酸楚,声音却是无限的轻柔,“等他将扶桑人赶出去,他就会来看我和宁宁。”
“若是这一仗打上个十年八年的,你自己带着孩子.....”
不等母亲说完,良沁便道;“娘,不论这一场仗打多久,我都会带着宁宁等下去,有宁宁陪着我,您不要为我担心。”
六姨太听着,见良沁看着孩子的目光中满是怜爱之色,她看着心也是软了,只感念上天厚待,终究又赐给良沁一个孩子。
出了月子后,良沁便可以下床了,宁宁十分乖巧,每日里除了喝奶和睡觉,便是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四下里瞅,也不哭闹,良沁虽是心疼女儿,可也并没有如何娇养,自孩子出生后,便是亲力亲为,一直是自己照顾孩子,连乳母也没有请,待孩子长到三个月大,便是隐约的开始认人了,除了良沁和祖母,旁人抱着就要撇嘴。
这一日,良沁刚将女儿哄睡,就听丫鬟来报,说是邵夫人来了。
良沁听着便笑,早在半年前,她便将阿秀嫁给了邵平,虽是远在异乡,良沁也不忍委屈了阿秀,挺着个肚子为她置办嫁妆,也是风风光光的将她嫁了出去。
这半年来,邵平和阿秀相敬如宾,夫妻两陪着良沁一道在美利坚住着,邵平心系江北军,即便身在美利坚,也是多方为国奔走,四处呼吁,联合海外侨胞与爱国人士,一道在国际联盟谴责扶桑人的这一场侵略战争。
良沁走出卧房,就见阿秀已是在客厅候着了,如今的阿秀再不是从前金陵城中的那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她身着杏色羊呢大衣,脚踩一双真皮皮鞋,手上挎着一个精致的坤包,一眼看去,倒跟富人家的少奶奶似得。
“小姐,宁宁睡了?”看见良沁,阿秀连忙迎了过来,称呼还如往常。
“嗯,刚哄睡。”良沁唇角含笑,和她一道在沙发上坐下,瞧着阿秀似有事情要与自己说,便是温声问道;“阿秀,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阿秀微怔,她看着良沁的眼睛,终是一咬牙,说了出来;“小姐,我这次来,是为我当家来的。”
“邵长官?”良沁默念着,“他有事托你来和我说?”
阿秀点了点头,有些为难,“小姐,他想回国,之前也打了好几次报告回去,可都被司令回绝了,司令让他待在美利坚照看您和宁宁,可如今国内战况激烈,他这几天都是急的连饭都吃不下,他实在是没法子了,才让我来和您说说。”
良沁听了阿秀的一番话,先是一怔,继而想了想,与阿秀道;“阿秀,如今宁宁已经出生,我和娘足以将她照顾的很好,再说,这里还有嬷嬷和丫鬟,你和邵长官实在不必待在美利坚,你们回去吧,司令那里,我会写信和他说。”
“小姐,”阿秀有些着急,连忙解释:“我不走的,我留下来,让他回去帮助司令,我留在美利坚,帮您和老夫人照顾宁宁。”
“傻阿秀,”良沁微微笑了,她握住了阿秀的手,轻声道;“你现在已经是邵长官的人了,你是他的妻子,自然要陪着他。”
阿秀有些难过,她看着眼前的良沁,一声“小姐”刚唤出口,便被良沁出声打断,“阿秀,听话,你和邵长官一起回国,往后,要和他好好地过日子。”
阿秀听着良沁的嘱咐,眼泪瞬间滚了下来,她向着良沁依偎过去,良沁环住她的身子,犹如长姐对待妹妹般柔声叮嘱,到了后来,自己也是红了眼圈。
阿秀和邵平回国的那一日,良沁亲自去往码头相送,分别时,阿秀又是落下泪来,惹得良沁一番劝慰,待快要开船后,良沁将阿秀送到邵平身边,她看着邵平的眼睛,轻声道;“邵长官,我就把阿秀托付给您了。”
“夫人请放心,属下会照顾好秀儿。”邵平说着,看了身旁的妻子一眼,眸中有温情划过。
良沁瞧着,便是放下心来,她默了默,取出了一个纸包,递到了邵平手中,“邵长官,这里是我和宁宁的相片,劳烦您回国后,带给司令。”
邵平闻言,立时双手将纸包接过,与良沁恭声道;“属下一定亲手交给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