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东摇了摇头,眸心落在良沁身上,眼睁睁的看着她进了站台,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方才转回了目光。
“走吧。”谢承东对着司机吩咐。
“司令,您这来都来了,又何苦不让夫人知道?”侍卫长十分不解。
谢承东瞥了他一眼,只淡淡说了句;“我怕下了车,就舍不得把她送走。”
侍卫长听他这样说,当下便不吭声了,谢承东仰着椅背,缓缓闭上了眼睛,司机发动了汽车,驾车驶出了辽阳站。
因着良沁有孕在身,专列上医生护士,丫鬟嬷嬷足足带了一车厢,众人不敢怠慢,每日里俱是小心翼翼的服侍着,一路虽是千里迢迢,终是将良沁平安顺利的送回了北阳。
“小姐,您当心。”阿秀小心翼翼的扶着良沁的身子,主仆两刚下专列,就见前面款款走来一道丽影,等着走近些,就见眼前的丽人肤白貌美,打扮的华贵而大气,是傅良澜。
“姐姐?”良沁不曾想到姐姐会亲自来接自己,刚看见她,便是喊了一句。
“慢点儿走,可别闪着腰。”傅良澜见良沁向着自己走来,当下眼皮就是一跳,上前挽过良沁的胳膊,温声道;“你如今怀了孩子,可不能大意。”
良沁微微一怔,轻声说了句;“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怀了孩子?”
傅良澜拍了拍良沁的手,眼眸自她的小腹上划过,压下心头的酸涩,与妹妹笑着开口;“司令早已给我打了电报,告诉了我这件事儿,你身子弱,等回了官邸,一定要好好养着,千万不能有一丁点儿差错。”
良沁见傅良澜神色温和,语气中的关切之意也是作不了假,她掩下眸心,歉疚道;“姐姐,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这是喜事儿。”傅良澜说着,柔软的掌心在良沁的小腹上抚过,与妹妹说了句;“良沁,你肚子里的孩子不仅是司令的骨肉,也是我的外甥,我也疼他。”
听姐姐这样说来,良沁眼眶一热,想起谢承东,却是无尽的心酸,她没有再说话,只与傅良澜一道向前走着,上了汽车。
“良沁,还有一事儿,我没和你说。”上车后,傅良澜顿了顿,看着妹妹的眼睛。
“姐,是什么事?”良沁不解的开口。
“母亲前些日子带着子菁来了江北,子菁往后,就在江北读书。”傅良澜声音平缓,似是在斟酌着要如何与良沁说,她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母亲这次来,和我说了一件事。良沁,六姨娘.....被川渝的人带走了。”
傅良澜本以为自己说完后,良沁定是会大惊失色,担忧不已的,可当自己说完,良沁只是脸色苍白,眼底凄苦,却并未有惊愕的样子。
“姐姐,这件事,我在辽阳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傅良澜倒是吃了一惊,“谁告诉你的?”
“他说,他会把我娘送到江北。”良沁声音很轻。
“他是谁?”傅良澜皱着眉头,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是梁建成?”
良沁点了点头。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你们在辽阳难道又私底下碰面了?”傅良澜眉心拧的更紧。
良沁脸色如雪,只将脑袋深深的垂下去,没有说话。
“良沁,你让姐姐说你什么好?”傅良澜瞧着良沁这样,心里便是有数了,不免又急又气,“司令是哪点儿对不住你?你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梁建成来往,你让司令心里怎么好受?”
“姐姐,我娘在他手里,我没办法.....”良沁抬起头,眼睛里已是充斥着泪水。
“你干嘛不和司令说?司令是你男人,你不论出了什么事,你都应该告诉他,让他给你做主!”
良沁喉间发紧,她没法告诉傅良澜,她太清楚梁建成的为人,自己母亲在他手上,她若告诉了谢承东,惹怒了他,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这样的险,她不敢冒。
“再有,他说会把你娘送来江北,你就相信了他?像他那样阴险狡诈的人,说的话哪里能信?”傅良澜喋喋不休。
良沁摇了摇头,小声道:“姐姐,他既然说会把娘送到江北,那就一定会的。”
“你这样相信他?”傅良澜大为不解,“良沁,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梁建成以前那样欺负你,你怎么还口口声声的为他说话?”
良沁咬紧了唇瓣,将眼睛里的泪意逼回,傅良澜看着她这样,也不忍心再斥责,她转过了目光,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车队一路回到了官邸。
良沁风尘仆仆,回到官邸后,因着傅夫人也在,便是先去了主楼,与嫡母请了安,之后才回到东院,由着丫鬟服侍着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后,甚至连饭也没有吃,便是上床歇息。
主楼。
“她如今怀了孩子,你难道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把孩子生下来?”傅夫人坐在傅良澜身边,手中端着一碗茶,轻轻抿了一口,似是与女儿闲话家常般,说出了这句话来。
“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傅良澜眸心一震,即刻向着周遭看去。
“你放心,这里只有咱们母女两人,说起话也方便。”傅夫人将茶碗搁下,取出帕子,在嘴唇上轻轻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