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谦抬头,夜色十分深了,外头柳至然提着一盏灯笼。他微微揉了头额头做醒神用,“至然,这么晚了,不回府,还有什么未结的事么?”
柳至然将灯笼放在门外,自己步入门中。又将门关好,才回头冲着盛谦拱手,也未在叫盛大人,“学生入仕以来一直蒙老师照顾,按照规矩,该尊称您一声老师。”
盛谦有些知道他想说什么,“至然……”
“老师,前些日子您曾要学生去镇国寺接三小姐回府,至然当时未解其意,又怕误老师之意。左思右想,如今却还是想……”柳至然求亲之话且还没说出口,盛谦便道,“今日陛下召我同明珠入宫,已经为她赐下婚事。”
柳至然呆在原地,尚未反应过来。
盛谦从案后出来,颇为无奈的笑了笑,“我本是有意让你做我女婿,亲上加亲。只可惜咱们没那个翁婿缘分——”好在之前也没闹出什么,盛谦便也道没多大事儿,毕竟他也未明说。拍了拍柳至然肩膀,“早些回去睡吧,明日一早户部尚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老师不是要将三小姐许配给我吗?”柳至然执拗的又问了一句。
盛谦眉头稍皱,柳至然却已经摆手向他告辞,“是学生刚才无状。许是有些晚了,脑中顿疼,学生先告辞了。”说罢也没理盛谦,浑浑噩噩的出了户部的大门。
盛谦盯着他的背影,一时眉宇挂上担忧。
第一百零九章:南山游玩
到底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他还以为——他还以为她对他也有意,等醒过神儿来已经走至了柳家门口。柳至然眉心稍微一拧,突然又收了袖子快步往回走去。
春日到了,万物复苏,偶尔会有连绵细雨。说是春雨贵如油,可现在这个春冬交替的季节里,连绵雨水只会让人觉得粘腻不适。盛明珠收了放在檐下的手,又拢着袖子坐在了小榻上,金枝发觉她神色不佳,便靠在她脚边,“小姐,今日陛下为您与管都督赐婚,您不高兴么?”
盛明珠垂着头,看着自己葱郁的手指。眼睛稍抬便能看见外头晃荡的金嬷嬷,摇头道,“没有。”哪能不喜,是皇帝赐的婚,况且好像也没有更好的选择。若说管平有什么不好,除了那事儿之外盛明珠确实说不出来。
可他不是她心目中的良配——任何一个少女总有怀春的时候,她也曾想过日后觅得如意郎君,如同爹跟娘那般。可管平呢,盛明珠想象不到与他婚后是什么模样。
何况——她想着日后那场梦,左右嫁就嫁。
反正是他非要娶自己,盛家若真出事儿牵连到他也无关自己的事情。正想着呢,原本外头晃荡的金嬷嬷却进来了,手中拿着一封信笺,递给盛明珠,“三小姐——”
盛明珠狐疑接过,还没等看完就恨恨揉在了一起,又看着金嬷嬷,心中有气不知朝何处撒,“嬷嬷不是从宫中出来的么?素闻宫中嬷嬷多礼仪规矩,怎么竟帮旁人干些这样的事情?”
金嬷嬷脸上依旧是从前那副表情,“宫中是宫中的规矩。奴婢是管都督的人,遵从管府的规矩。”
盛明珠一口气憋住了没呼出来,片刻后快步出门,“去让门房准备马车,我要去南山——”南山是皇家圣地,附近便是贵族们常爱去游玩的地方。金枝忙点头应下,又提着裙子去了门房处。
——
一路坐着轿子晃晃荡荡到了南山附近,却未见管平其人。
“大人在前面望天楼等您。”旁边下仆道,盛明珠看了他一眼,又往上看了一眼。这里山处悠然,前面只见望不到头的青石台阶,台阶最上方有一层绿韵,便指着那处问道,“是那里?”
下仆点了点头。
上台阶坐轿子反倒没人用脚走的快,盛明珠提着裙子徒步上去,一路上喘儿跟狗似的。她越累心中就越恨管平——这厮简直无耻之尤,心中鼓着一口恶气,走的也越发快了,等到台阶上时,额头上也起了一层薄汗。
险峰无限美景,这望天楼盛明珠从前没来过。不过顾名思义,说是望天楼,便真的很高,从这里俯瞰下去,芸芸众生似乎都在眼下,盛明珠推开那扇简单的木门,里头灯光暗淡,只瞧见一人侧身坐在那里,脸庞被晦朔的光影找的斑驳起来。
盛明珠走到管平身侧,“我从前到未曾想到,官居一品的管都督竟是个偷盗鼠辈。”
管平手里捏着杯子,微微抬头,她骂自己也没生气,反倒笑道,“常见不到人总要睹物思人。何况若不是那东西,我今日能见到你么?”
盛明珠脸有些红,“那你偷那东西做什么?皇后合计合为什大部分却是因为
却是因为羞愤所致。
管平今日未拉她这儿之前,还有些生气,示意盛明珠坐下,又看着她道,“我听闻你爹起初打算将你许配给柳至然——你好像未曾拒绝。”
听说——当时她爹说的时候身旁就她金枝还有她娘,除了那个金嬷嬷再没人往出说了。眉头便拧巴起来,“我还来不及说,陛下便让入宫了。”总归婚事定都定了,盛明珠又不傻,作来作去的没成婚成仇人了。
管平稍微靠近她,这处房间灯光晦暗,唯独她耳垂白的剔透,“你那小衣我怕被人看见说闲话,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