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泽一连又站了几个时辰, 终于,一道金光闪烁,洞内有神力震荡而出。
他面色一变, 几步迎上去。
一阵凌乱的足音渐近, 露得一道白色衣角。
卿姒扶着墙走出来,面色有几分苍白, 双唇也无血色。
慕泽眼疾手快地搂住她, 垂首一看, 眸中有心疼之色,他轻声问:“如何,成功了吗?”
卿姒面上露出一丝喜色,抬了抬手上抱着的一盆西府海棠花,微微颔首。
慕泽心下一紧,执起她的左手,手腕上赫然现着一条血痕,还在往外溢着血。
他伸手在其上抚过,止住血,轻叹一声,拥她入怀:“以后切莫再如此了……”
切莫再令他担忧,令他心痛。
卿姒笑着轻推了推他,道:“好了,我不会了,别把花挤蔫了。”
慕泽退开,扶起她,二人相偕着朝非亦殿行去。
回廊上闪过一片白色衣角,卿姒瞳孔一缩,急喊道:“沧笛!”
拐角的阴影处缓缓走出来一个身影,少年面皮白净,眉清目秀,婴儿肥已然褪去,长得甚是灵巧机敏,可眸中却有几分黯淡。
他动作僵硬的行礼:“拜见慕泽上神……玄女娘娘……”
卿姒看着他,唇角微动,却未吐出只言片语。
“起来吧。”慕泽淡声道,而后又转向卿姒:“我在前面等你。”
卿姒颔首应下,行至沧笛身旁,在围栏上坐下,这才道:“你是来看止歌的吗?”
沧笛低垂着头,轻轻颔首。
“呐。”卿姒将手上的花盆递与他。
沧笛动作微滞,却还是缓缓接过。
卿姒看了他一眼,缓声道:“当初,我收集了止歌的魂魄,本没有料到有此一日……”
她恢复记忆后,自是拥有了以往不凡的神力,她将止歌的魂魄附在这盆海棠花上,又以她之血灌溉,打算替止歌另造一个肉身出来。
她此前已试过数次,皆以失败告终,如今借了元始天尊的场地,倒是成功了。
沧笛轻摸了摸其上的花骨朵,复又将花盆递还给卿姒,无意间瞥见她左腕上的伤口,一时急道:“师……”
他像是瞬间意识到什么,倏地收了声。
卿姒却面无波澜,只淡声道:“沧笛,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沧笛敛眉答道:“记得。”
卿姒似在追忆往昔,缓声道来:“那个时候你好小啊,跟着你的父君来到玉京山拜师,哭闹着不肯留下来……”她微勾了勾嘴角,“后来,我看见了你,我当时想,这个弟弟可真圆啊,怎么这么可爱?我走过去说,要不要和小兔子一起玩……”
话到此处,她却沉默了。
沧笛却接着道:“我问,玩了之后可不可以把小兔子烤了?我想吃烤兔,五师兄……五师兄说,小白很听话,不能烤……”
卿姒摇头轻笑了一声:“小白其实一点也不听话。”
她抬眸看了一眼,见沧笛眼眶发红,轻声道:“你是不是因为五师兄的事,在生我的气?”
沧笛吸了一下鼻子,轻轻摇头。
卿姒道:“那是怎么了呢?”为何我每次来玉京山,你总是躲着我?见了面也总是这般生疏?
后面的话卿姒没说出口,只看着他。
沧笛终于抬起眸子,话一出口,眼泪便掉了下来:“五师兄没了,再也回不来了,你也……你也不再是师姐了,你们都走了,我们三个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卿姒嘴唇微抿,忍住苦色,轻声道:“傻孩子,五师兄不在了,可我永远是你的师姐啊。”
沧笛哭着扑进她怀里:“师姐,我好想五师兄啊……”
卿姒一下下轻抚他的背,双目放空,缓声道:“我们都很想他。”
后来,沧笛哭得久了,终于被慕泽冷着脸将二人分开。
回寝殿路上,卿姒忍不住打趣他:“沧笛只是个小孩子。”
慕泽睨她一眼,淡声道:“他是个男子。”
卿姒不欲过多纠结此事,话锋一转,道:“我饿了。”
慕泽问:“想吃什么?”
卿姒思考片刻,道:“我要吃松鼠桂鱼和炸春卷。”
慕泽微微挑眉,这两道菜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他应道:“好,我叫人……”
“我要吃你亲手做的。”话至一半,便被卿姒打断。
慕泽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她在报魔界之中他强迫她下厨做饭之仇。
慕泽只是略懂厨艺,并不精通,遂为难道:“我恐怕做不出来。”
卿姒微笑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你自己都不出来,当初又为何要求我来做?”
慕泽看着她,并不言语。半晌后,才笑道:“你这是在……报复?”
卿姒一脸无辜:“我记得你以前,可把我欺负惨了……”
那时候,她技不如人,又有把柄在他手,被奴役着做了许多次饭,眼下自然是要补偿回来。
慕泽微微挑眉,谁叫他现在的处境不如以往,只能将卿姒送回非亦殿后,折身去了厨房。
他站于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