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
卿姒拉长嗓音“哦”了一声,关怀她:“你走路得小心点啊,别再这么莽撞了,在陆上倒也无妨,要是一不小心掉进湖里,花了妆容,湿了衣衫,那可怎生是好?”
银苓眉头微蹙,像是不愿被别人如此“诅咒”,她站起身来,刚想开口,身子却像不受自己控制似的,极速往后退,她尖声惊呼,“扑通”一声,直挺挺地掉入湖中。
她在水里不停地扑腾着,猝不及防吃了数口湖水,脸上的妆被水晕得一塌糊涂,黏在脸上,着实有几分瘆人。
卿姒大惊小怪颇为惋惜地道:“哎呀,不是都提醒你了吗,怎么还是掉湖里了?”
“救……救命。”
这嘴巴一开一合的瞬间,又吃了几口湖水。
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一条黑鱼跃过,堪堪停留在银苓面前。它的鱼尾不停地拍打着,溅起的水花尽数落在银苓脸上。
大黑真是好样的,也不妄此前喂了他许多鱼饲料。
卿姒哼着小曲儿,步履轻快地朝八景宫行去。
道德天尊到底还是有那么些德高望重的优良品质,十分干脆地将浣鹜笛还给了她。
卿姒的愧疚之意还未涌上心头,忽闻他道:“本君听闻,溢玢琴的琴弦被魔族率先寻到了?”
卿姒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道德天尊抚须大笑:“不是让你去抢这琴弦,本君的意思是,溢玢琴既已出世,这浣鹜笛还算得了什么?”
哪里出世了?
不就找到一根琴弦了吗?溢玢琴连个影子也没见着呢。
提到溢玢琴弦,卿姒不禁想起骊夭,她总觉得骊夭不是那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人,她报复不了自己,也定会报复止歌。
也不知长欤有没有安全的将止歌送回家?
而被卿姒惦记着的两人,此刻正于某处山谷之中的石床之上,大眼瞪小眼。
但,纯属是长欤一个人在瞪,因为止歌的眼睛被层层纱布裹着,连眼睛都睁不开,更别提瞪人了。
长欤惊恐万分地攀着床沿,看着正半坐于石床之上的止歌。不禁纳闷,昨夜抱着她睡时不都还是狐身吗?怎么一早起来就变做人身了?叫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他庆幸止歌如今看不见,不知他的狼狈。
止歌的手在虚空之中摸索一阵,又在冰冷的石床之上摸索一阵,终于,她对着一面石墙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声音温和轻柔,令长欤有几分恍惚,她何时这样对自己说过话?
止歌见无人作答,可她却又真实地感受到了除她之外的呼吸声,遂又追问道:“你是谁?”
第42章 醋意微萌
你是谁?
长欤张了张嘴巴, 喉咙却像被堵住, 难以言语分毫。
临别时止歌的话犹在耳畔。
“你有本事就别跟着我!我要死了你也别救我!”
她都那样说了, 若是让她知道救她的人其实就是自己,那他岂不是很没面子?长欤暗想,她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没脸没皮的人, 她一定会问:你不是抛下我了吗,我不是都说了让你别救我的吗?你怎么会如此厚脸皮?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嘲讽的, 甚至是不屑的, 下巴微微抬起,面色无波无澜, 眼神……哦, 对了, 她眼睛受了伤,现在看不见。
长欤突然很庆幸,庆幸她看不见, 也庆幸自己看不见她眼底的嫌弃。
其实他心里明白,面子一说都是自欺欺人,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他真正怕的是, 若是让她知道是自己救了她, 她会觉得自己是假仁假义,是没安好心。若是……她真的连死也不愿接受自己的帮助怎么办?她的伤那么重, 可她的脾气也是那么的倔。
他心里很没谱, 也很迷茫, 为何自己会在她心目中留下如此差的印象。
“你不肯告诉我你是谁吗?”止歌见久久无人应答,突然问道,不过一瞬,她又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你不想说就算了,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好人,不像……”
她倏地就没了下文。
长欤苦笑一声,他知道她后面的话是什么,不过,他并不想听。
那么,就让他在她心中当个好人吧。
他靠过去,执起止歌的左手,在她未被纱布包裹的掌心上写下两个字:饿吗?
止歌的颊上飞起两抹赤红,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是被饿醒的,是以只微微点了点头。她感觉到那人的手比自己的大很多,掌心也比自己的温暖,手指光滑圆润,指尖略有薄茧,应该是个年轻男子。
长欤笑了笑,轻拍了拍她的掌心,意为安抚,而后便转身出去替她寻吃的。
他回来时,抱着一堆柴火和野果,将野果递给止歌后,他便蹲在一旁琢磨一块打火石。为了不让止歌发觉,他只能事必躬亲,装作一个凡尘俗子。
柴火点着后,燃起一束火堆,将冰冷的石洞映得有些温暖亮堂,寂静一处内不时地响起火燃爆了的“噼里”声,伴着止歌小口啃果子的声音,竟意外的和谐。
长欤隔着火光直直地打量着她,难得见她这副安静的模样,他突然想,若是能一辈子这样,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