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当然不,只不过是一夜未眠。至于失眠的原因, 卿姒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甚在意地道:“这是我新研究的妆容,怎么样, 好看吗?”
止歌愣了片刻, 在她满是威胁意味的眼神下,昧着良心点了点头。
两人相携而至姬戊台前, 长欤早已磕着瓜子喝着茶等候了她们多时, 他招手道:“小卿, 这里!”
卿姒与止歌穿越层层人海,冲出重围,行至长欤身旁坐下。适时, 有一头戴猛虎面具的魔族男子走过来,问:“请是玉京山的卿姒上仙吗?”
卿姒微微颔首,男子将一块红底木牌递与她, 道:“这是对战顺序牌, 请上仙时刻关注姬戊台下的铁架,那里会挂出下一轮应出战的选手。”
卿姒淡淡地“嗯”了一声。
止歌担忧地看她一眼, 见她兴致不高, 意欲挑起话题:“姒姐姐你知道吗, 昨日有一个赌局,赌谁最后能夺魁,我压了你五百注,那个人一注也没压呢!”
长欤一口茶水几欲喷出,狡辩道:“小卿,我本来也想压你两百注的,奈何出来时银子没带够,之前见有一歌姬那嗓子实在妙,便全赏给她了。我并不是不想压你,赚钱的事儿谁不想做啊,实是当时处境艰难,再说了,若没有我,她也不会压你五百注,她起先只想压你一百注呢!”
长欤洋洋洒洒说了这么一大堆,卿姒突然勾了勾嘴角,止歌原本想与长欤争辩,见卿姒这个样子,也未多言,只小声地嘀咕了句:“一百注怎么了?总比你一注也不压强吧。”
长欤气急败坏地道:“你这死丫头,我是在帮你挣钱呢,投得越多赢得就越多。”
止歌努嘴:“切,就知道说得好听。”
卿姒听着听着,忽然觉得心上被压得喘不过气,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突然就觉得这场比武很没有意思。
二人斗嘴之时,第一组对战双方已上了台。
台下的众多看客纷纷激动不已,早已将二人在心中默默地比较了一番。一般而言,比武这种事儿看的不是你的身形样貌和穿着打扮,而是气场。
气场强者可以一身布衣清简至极便能于无形之中秒杀对手,而气场弱者任你身长八尺魁梧壮硕也是个悲催的炮灰,看客们根据气场猜测获胜者,猜对了的暗自得意,像是自己赢了似的,猜错了的只暗道看走了眼,下场再战。
前面几场倒也势均力敌,每一组大致能在三百招内决出胜负。
势均力敌便只能久久周旋,久久周旋便只会消磨时间,时间一长便让卿姒有些乏味,她百无聊赖地吃下第十三块红糖桂花糕,吃得有点胀。
止歌大惊小怪地叫道:“姒姐姐,下一场该你了!”
卿姒微微掀起眼皮,看向姬戊台下的那个铁架,见挂出的牌子是玉京山卿姒对战妖族……妖族什么,她没看清楚,也不想在意。
台上陡然掉落一个身影,于空中惨叫连连,预试着这一场对战已经结束。
那位妖族某某乘着鬼鸟坐骑霸气十足地登场,小黑不知跑哪儿玩去了,卿姒找不到它,不能配合妖族某某的出场方式,只能拨开一个个人头挤到中间去。
她甫一站在中央,台下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感叹,这样一个美人摔下来得是什么惨样儿啊!
倒不是说卿姒没有气场,她板着脸时一向气场很足,只是她一夜未眠,面容苍白又憔悴,头发也无心打理,更别提戴珠钗玉饰什么的了,就连身上穿的衣衫也是昨日的那件,那模样,就跟要去投湖寻死一般,哪里像是来比武的?
妖族某某看得眼睛都直了,一时忘了放狠话,三道鼓声响起,卿姒率先飞至姬戊台上,妖族某某反应过来后,亦紧随而至。
台下众人皆不忍看,端起桌上茶杯掩饰内心伤感,将将啜了一口茶,茶杯都还未来得及放下,一声惊天惨叫随即响起,定睛一看,妖族某某正从姬戊台下狼狈落下,竟在五招之内被踢下了台。
众人端着茶杯,张大的嘴还未来得及合上,便吃进一阵灰尘,卿姒飘然落地之后,又扒拉着人群回到了位子上。
“小卿,我更崇拜你了!”长欤的崇拜之情显然溢于言表。
“嗯,感受到了。”卿姒答得淡然。
她垂下眸子,拉了拉从寝殿带来的毛毡,懒洋洋地道:“我先睡一会儿,下一轮到我的时候叫我。”
止歌目瞪口呆地点点头,感受到了数道炙热的目光,她抬头向对面望去,见到魔君意味深长的注视,宴卢后怕不已的注视,翼遥惊诧万分的注视,玖婳满面愁容的注视,以及……骊夭挑衅骄傲的注视。
她不甘示弱,亦硬气地反瞪回去,骊夭轻嗤一声,随即转过头。
眼看着要到下一轮之时,止歌不得已轻戳了戳熟睡之中的卿姒,她迷茫地抬起头,问:“到我了吗?”
止歌弱弱地点点头。
卿姒打着呵欠拨开人群走出去,片刻之后,又打着呵欠走回来,将毛毡一拉,道:“我接着睡了,下一轮到我的时候再叫我。”
止歌头也点不动了,只干涩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哦”。
如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