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便沉沉睡去。
长欤许久未闻止歌的声音,以为她气到了,转头一看,只发现一只白绒绒的小狐狸躺在里侧,模样乖巧温顺,比她人身时可爱多了,长欤如是想。伸手摸了摸她的九条小尾巴,还挺舒服的,他又忍不住摸了一把。这一摸便停不下来,最后竟是抚着她的皮毛入睡。
翌日,晨光熹微。
止歌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又用两支小爪子揉了揉眼睛,这才转醒过来。
这一醒不要紧,关键是醒来看见面前竟有一张放大的脸,她大脑放空了片刻,感受到腰上传来的热度,低头一看,见自己的腰竟被搂住。她就说刚才伸懒腰时怎么没有平日里灵活畅快了,原来是被人锢住了。
她怒视着长欤,企图用凌厉的眼神唤醒他,当然,没有奏效。她又用小爪子推了推长欤的胸口,当然,这力度就像在打情骂俏。
长欤一把捏住小爪子,放在脸上蹭了蹭,手收得更紧。这一来,他们二人便是胸贴胸了,当然,这是止歌自己认为的,狐狸怎么能看出来有胸呢?
她忍无可忍,抬起爪子在长欤脸上一抓,霎时响起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声。长欤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止歌,怒骂道:“你大清早的起来发什么疯啊!”
长欤公子一向自诩为风度翩翩怜香惜玉的绝世好男人,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说过半句重话,却偏偏对他的未婚妻子一次又一次恶语相向。
这恶语却没什么力度,止歌从他怀中爬出来,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便一溜烟儿地跑下床去了。
这四条腿的跑起来就是比两条腿的快,止歌一路跑到卿姒的寝殿中,被两只白底银丝勾边的云头锦鞋拦住去路,锦鞋的主人一把捞起止歌,笑道:“这是哪儿来的小狐狸?生得如此俊俏,让姐姐我好好疼一疼。”
止歌一开始还碍于面子扭动了一番,却在看清锦鞋的主人后停止了挣扎,她撅起嘴,朝着锦鞋主人的左脸“吧唧”亲了一口。
卿姒单手抱着她,腾出一只手来擦了擦面上的口水,这才佯怒道:“大白,谁允许你亲我的,人狐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止歌才不会害怕,她窝在卿姒的怀里,委屈地将昨夜的遭遇复述了一遍。
卿姒听后也很是愧疚,自己竟疏忽了,骊夭定然不会只报复她一人啊。
是以,卿姒怀着一颗愧疚之心,抱着止歌回了她的寝殿,守着婢女将她的被子换了,又在屋中洒了许多雄黄粉,在屋外设了一个仙罩,这才安了止歌的心。
返回院中时,碰见刚出门的长欤,脸上印了几道浅浅的抓痕,不失潇洒,反倒多了几分野性。
卿姒明知故问,打趣他:“长欤,这又是哪只小野猫抓的?”
长欤狠狠地瞪了一眼卿姒怀中的狐狸,道:“小卿,你能不能好好管管她,根本就不像个世家小姐该有的样子。”
止歌又朝长欤做了个鬼脸,反击道:“你又有世家公子该有的样子吗?”
卿姒笑道:“这可是你的未婚妻,等你们以后成了亲,你再好好管教不就行了。”
止歌“呜咽”了一声,长欤甩袖而去。
等长欤走后,止歌才又变为人身,气冲冲地道:“姒姐姐,一定是骊夭做的!”
卿姒愣了一瞬,暗自感叹止歌的反射弧果然很长啊。
“是她做的。”她答。
止歌愈发愤怒:“不能就这样算了!”
卿姒单手支头看着她:“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整个下午,止歌都在构想她的复仇大计,卿姒听得昏昏欲睡。
“我们可以把她扔到泔水桶里,肯定几天之内身上都有味儿,她那样娇生惯养的人,一定忍受不了。”
“嗯,想法很好,但是谁扔呢?扔的时候一定也会溅到泔水吧,虽然我不是娇生惯养的人,但是我也忍受不了。”
“那我们就去舀一瓢夜香,趁她路过时洒在她身上,一定也有味儿。”
“嗯,想法也很好,可是谁去舀呢?”
……
止歌正欲提出第十七个建议,卿姒终于出声制止了她:“你提的方法都很完美。”她在书上看过,反驳别人前,一定要先夸奖别人,方能使其心悦诚服,她觉得自己运用的很好,又接着道,“好是好,但是缺乏行动力,你要真生气,不如用麻袋将她的头一套,结结实实地揍她一顿,揍得她鼻青脸肿哭爹喊娘,保管她下次再见到你时绕道走。”
她一向是行动派,懒得弄那些勾心斗角的弯弯绕绕。
止歌听闻这个建议,觉得很是实用,但不禁疑惑道:“为何要用麻袋套住她的头?”
卿姒摸摸鼻子:“这个嘛,自然是因为我还要参加朝乌盛赛,若是魔君知道我打了他的女儿,一怒之下剥夺了我的参赛资格怎么办?”
她只想拿到酆亓灵水后便速速离去,不想在魔界明目张胆地惹太多祸,毕竟惹下的这些祸都是与慕泽直接挂钩的。可骊夭太过嚣张,不给她点儿颜色瞧瞧,她便真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
止歌非常理解卿姒,遂,两人相约明天一早去挑麻袋。
但同时她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可是……我们怎么把骊夭骗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