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的梦境结束了,帕尔默拽起哈特的脚,拖着他费力地行走,帕尔默觉得自己就像个变态杀人狂,正想办法处理猎物的尸体,又像是一位保洁,用哈特擦拭着地面。
将哈特拖出大书库,又经过走廊,一直拖到火车站外,清凉的海风吹在脸上,令帕尔默打起了几分精神。
在伯洛戈对其警告后,帕尔默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此地的诡异性,它会令自己感到无比的舒适,随后就是难以抵挡的困意,要是没有伯洛戈叫醒自己,他可能真的就沦陷于那样的梦境里,长睡不起。
帕尔默自言自语,“长睡不起……”
回忆起梦境里的一切,帕尔默感到一阵后怕,因为某个瞬间,他居然觉得就这样长睡不起,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毕竟梦境里所存在的,正是自己想要的。
说不定其他人做的也是和自己一样的梦,虚假、但又美好的梦境,帕尔默觉得很少会有人拒绝这一切。
“真沉啊。”
帕尔默将哈特堆在一根柱子下,也不知道哈特现在做的还是噩梦,还是说享受短暂的美梦?帕尔默想不明白,放下哈特后,他立刻折返回去,帮助伯洛戈把其他人带出来。
刚返回走廊内,只见伯洛戈一手扛着金丝雀一手抱着艾缪,见帕尔默过来了,将两人放在地上,示意帕尔默接替自己,将两人带出去。
只要进入建筑内,个体的精神就会受到持续的影响,困倦感如浪潮般洗过神经,伯洛戈自认为自己能比帕尔默坚持的更久,他决定由自己去把最后的两人带出来。
但当伯洛戈再次迈入大书库时,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他疲惫不堪地挪动着步伐,腋下还夹着一个呼呼大睡的女孩。
伯洛戈怀疑自己看错了,“厄文?”
“看样子你们先醒了啊。”
厄文冲伯洛戈点点头,他的样子有些糟,像是做了噩梦一样,眼白里布满血丝,精神萎靡。
伯洛戈想解释什么,“这里……”
“我知道,”厄文招手,示意伯洛戈过来搀扶他,“这里有问题,其他人应该也差一点沉沦进了梦里吧。”
伯洛戈扛起厄文的肩膀,厄文有些乏力,在伯洛戈的帮助下,他的步伐快了不少,像是逃命般,离开这座熟悉的大书库。
“是的,其他人还没醒过来……我没想到你能主动醒过来。”
视线的余光打量着厄文,伯洛戈对他产生了无限的好奇,要知道为了唤醒帕尔默,伯洛戈甚至用上了暴力手段。
“你怎么做到的?”
“意识到这是梦,然后告诉自己醒过来。”
厄文说着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然后笑着回应,“别担心,虚假的东西是骗不到我的。”
伯洛戈愣了一秒,感叹道,“你还真够固执啊。”
“只能说我本性难改。”
厄文说着反问了一句,“伯洛戈,你是一个固执的人吗?”
“这得看是为了什么事而固执,”伯洛戈带着他走出了大书库,“我通常不会计较一些细枝末节的事。”
厄文说,“还不错,在我活过的短暂人生里,我逐渐意识到了一件事。”
伯洛戈发现自己与厄文之间的某个界限打破后,厄文变得意外地善谈,就像是在荒岛上生活了好多年,头一次见到了其他人一样,没完没了地讲着那些琐碎的事。
伯洛戈不怎么讨厌,相反,他觉得和厄文聊天是个很惬意的过程,就是聊天的环境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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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伯洛戈去问厄文,他究竟想说些什么时,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身旁响起,伯洛戈本能地抽出了短刀,警惕地护在身前。
“各位准备离开了吗?”
侍者鬼魅般地出现在了门廊前,像是拦住去路一样,足以魅惑绝大部分人的吟吟笑意,在两人看来是如此地可怕鬼祟。
“我以为这里舒适的环境,能多留你们几天呢。”
侍者朝着两人走来、绕行,审视着二人,“你们确定要出去了吗?”
伯洛戈一言不发,他不想和侍者有过多的纠缠,他明白的,越是和其纠缠,反而越令对方感到快乐,如果自己毫无反应,对方倒会觉得无趣。
厄文明白伯洛戈的意思,与他一同迈步,朝着门廊外走去,侍者也不阻拦,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当伯洛戈与厄文一同迈出门廊的瞬间,两人都听到了一道清晰的碎裂声,像是有块玻璃布满了裂痕,紧接着他们完全地走出了门廊,碎裂声变得密集,玻璃崩塌一地,化作锐利的雪花。
潮湿的海风拂过伯洛戈的脸颊,像是夹杂了那些锐利的雪花,割伤了伯洛戈的肌肤,却未留下痛楚,只有隐隐的痛意徘回。
伯洛戈回过头,敞开的大门早已关闭,在他们离开舒适区的同时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凝固起来的游戏时间也再次流通了起来。
游戏继续。
伯洛戈带着厄文来到站台,其他人都在这,“先把大家叫起来。”
不安感在伯洛戈的心底徘回,他总觉得有什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