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将她养的白白胖胖的,李妈妈过得竟是比东京城里的大户人家还要富贵。
可这些,都是从原主身上剥削来的啊。
倪溪掩住眼里的冷意,从软榻上起身,“阿娘。”
“我儿呀,”
李妈妈一进来就将倪溪的手亲热的拉起,“你找梅香唤我有甚事?”
这么亲热熟稔的样子,只怕说李师师是她的亲生女儿也有人信了。
倪溪也不去挣脱,轻声说道:“奴只是想给阿娘说一下,奴不能再去与阿娘安排的客人相见了。”
“为何?”李妈妈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僵硬,手也松下了。若倪溪不去接客,无疑是断了她的大笔财路。
“你可知那些人给了我多少银两……”
以为是倪又溪不想去了,她压抑着怒气准备好好说服这个女儿。这个女儿虽然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但是每次只要她好好说,还是会听话的。
“阿娘莫恼,”
倪溪轻声打断了李妈妈接下来的话语,“你先听奴说。”
她的声音明明不大,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力量,让李妈妈下意识的住了口。
那双细长的眯眯眼盯着倪溪,等待倪溪给她的解释。
只见倪溪正色说道:“阿娘可曾想过,圣上为何这些时日不曾再来过奴这里?”
李妈妈一愣,刚想说圣上前段时间不是刚来过吗,可仔细数了下天数,这才惊觉离上次竟然已经过了数十日之久。
“我儿意思是圣上知道了此事?”肥胖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
倪溪点头,“奴猜测有可能。”
“上次圣上来的时候对奴态度就有些冷淡,恐怕圣上在慢慢的疏远奴了……”
她垂眸,露出黯然的神色。
世上没有男人愿意与别人共享同一个女人,更何况是贵为九五之尊的皇帝,虽然李师师是个娼妓,但实际上已经是当今圣上的女人了,这是大家都默认的事实。若是圣上得知了此事,谁能保证他不会介意呢?
李妈妈显然也想到了这层,眼里闪过一丝畏惧,只是还是抱了点幻想问道:“说不定我儿想多了,圣上只是没有时间过来呢?而且,就算知道,我儿也没有做些什么,不过是陪人闲聊吃茶而已啊。”
“阿娘,”
见李妈妈还有犹豫,倪溪沉声道:“奴能讨得圣上欢心已是不易,也不知这东京上下多少行首背地里嫉恨着奴,奴每次小心甚微的伺候圣上,唯恐圣上厌弃奴,阿娘切不可因为这些蝇头小利让奴失去了圣心!”
李妈妈动容,如今她能在这东京城里不用畏惧权贵安享富贵,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家女儿背后有当今圣上宠幸,若离了这个,难以想象以后的生活。
只是,想到若不让倪溪去借客,那从怀里溜走白花花的银子,她就一阵肉痛。
但两者孰轻孰重,她还是知道的,眼下倪溪说的有眉有眼,她已是信了一大半,不管圣上是否真的知道了此事,她都不敢去赌那结果,也赌不起。
李妈妈咬了咬牙,忍痛道:“我儿有理,老身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去做那糊涂事。”
“阿娘能想通,奴甚是欣慰。”倪溪目露感激。
之所以对李妈妈如此慎重的提起此事,是因为倪溪不想再像原主那样去接客了,个人的不喜是一个原因,另一方面既浪费时间而且得来的钱财全部进入了李妈妈的私囊,对她自己毫无益处。
她有很多事情要做,她还得让自己“清清白白的,”最起码在徽宗皇帝眼里她得是这样一个形象。
好在,此事算是解决了。李妈妈再厉害,会的不过是些市井手段,内里又贪财胆小,目光短浅。这样的人,稍微恐吓一下,就能让她不敢再动作。
李妈妈眼下却开始担忧起未来了,她恶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这老婆子被钱财迷了眼,捡了芝麻插点丢了西瓜,若非我儿提醒,恐怕还会做出更多糊涂事来。”
这一巴掌扇的她右脸通红,李妈妈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似得,而是凑近倪溪,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她:“阿娘已经知错,我儿可有办法重获圣心?”
自家女儿生的这么美貌,肯定会有办法的。
对于李妈妈的寄予厚望,倪溪蹙眉,故作为难之色。
她沉吟好半天才回答:“奴暂时没有甚办法,只能先等等看了。”
李妈妈听罢很失望,心里顿生一股悔意,万一圣上真的以后不来了该怎么办?
“那我儿先好生歇息,养好精神说不定过几日圣上就来了。”
见倪溪看起来也十分的失意,李妈妈不得不强撑起精神劝慰了几句,就气冲冲的往隔壁去了。
指不定就是隔壁赵婆子做的好事,她家女儿赵元奴也是圣上的姘头,本就和自家不对付,不然圣上怎么会知道此事?
她一定要去撕烂那老婆子的臭嘴。
李妈妈走后,房间又恢复了宁静,倪溪一扫先前的愁绪,继续舒舒服服的躺在软榻上,翻着诗集。
她不怕李妈妈去找隔壁的赵妈妈,这两人本就不对头,又怎么听的进对方的言语,一见面能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隐约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