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的脸色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挂上了习以为常的微笑:“我知道哥哥还在生我的气,不过没事,总有一天哥哥会接受我的。”
他蹲下身去,仔细的将地上的熟牛肉捡起来放在纸包里,一丝不苟。然后他带着手中的熟牛肉出去了一会,很快又再次进屋里来。
这次石秀的动作格外小心翼翼,“哥哥,我已经将它洗干净了,你快些吃吧,你的腿受了这么重的伤,应该吃点肉补补。”
杨雄听了反而更加愤怒,两眼恶狠狠瞪着石秀,嘲讽道:“你还好意思提我的腿,这不是你打断的吗?”
他的腿,已经彻底断了,早在十天以前,被石秀亲手打断。
那日傍晚他刚才牢子里出来,因为心中烦闷就到常去的那家酒楼喝了点酒,谁知喝着喝着,就在楼下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挑着半担柴经过,不是石秀还有谁?
杨雄本以为石秀已经离开了蓟州城,可眼下这个害了他的罪魁祸首既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那股子恨意顿时涌上心头。
他要杀了石秀,以报自己那夜的耻辱。
杨雄当即红着眼下了酒楼,他拿着朴刀偷偷跟在石秀身后,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一刀解决了他。
石秀挑着柴似乎根本没有发现杨雄得跟踪,他轻快的哼着歌儿往家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杨雄气的火冒三丈,他被石秀害得家没了娘子没了,石秀却这样潇洒快活,他若是不杀了石秀实在是咽不下这一口气。所幸石秀住的地方很偏僻,在城北的一个民房里,拐了很多道弯,已经几乎没什么人了。
而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是个好机会。趁着石秀放下挑担开门的时候,杨雄悄悄的扬起了朴刀,然而这时石秀却突然把脸转向杨雄,微微一笑……
紧接着,一块布瞬间捂住了杨雄的嘴鼻,让他失去了意识……
杨雄醒来后,已经躺在了这张床上,双腿骨头被打断,动弹不得。
此刻,面对杨雄的指责,石秀用宠溺的眼神看着他:“我若是不打断哥哥的腿,哥哥醒来后跑了怎么办?我不能没有哥哥你啊……”
石秀说着又将洗干净的熟牛喂到杨雄得嘴边,温柔的说道:“哥哥快吃吧,吃饱了好休息。”
杨雄突兀一口咬在了石秀拿着牛肉的手指上,狠狠的一口,血迹瞬间渗透出来,是红色的。
“你这个恶心的断袖,滚,我不想看见你!”石秀的“温柔,”不仅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加剧了杨雄心中的厌恶与恶心,他嘶吼着,却又无能为力。
石秀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似乎手指上那道深深的齿痕根本不存在似的,只是他的脸色却变了,没有了刚才刻意做出的温和,看起来冷酷的吓人。
“哥哥,”石秀冷笑一声,“我若是断袖,那也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就算你觉得我恶心,你这辈子也休想甩掉我!”
杨雄看向石秀的眼神如同淬了毒般,他恨不得杀了面前的这个人。
半晌后,才听见石秀轻笑一声,“哥哥,你就别多想了。快吃吧,我可舍不得饿死你。”
他的话语是温柔多情的,可手中的动作却毫不留情,那沾着鲜血得熟牛肉,就这样硬生生被石秀塞进了杨雄嘴里,直到亲眼看着杨雄吞咽进去才罢。
杨雄“呜咽”一声,无力挣脱。
“这才乖。”石秀丝毫不在意杨雄仇恨的目光,拍了拍杨雄的面颊,愉悦的说道。
“其实我本来不打算这么做的,谁知那贱妇算计了我,害得你我落得这般困境。不过哥哥你放心,我定会找那贱妇报仇的……”石秀在杨雄耳边亲昵喃语。
说了一会儿,杨雄腿疼的很已经昏昏欲睡,石秀将杨雄身上的被子拉好,给他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这才心满意足得离开。
杨雄的日子在暗无天日中度过,他想死了了之,可他又不甘心,石秀带给他的耻辱他还没报,就这样死了他不甘心。
直到倪溪的到来。
倪溪来的时候,没想到杨雄成了这个模样。他半死不活得躺在床上,房间内浓重的草药味道,杨雄的脸色枯黄一片,身上几乎瘦的没有多少肉了只能看见骨头。
见到倪溪,杨雄很激动,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救我,娘子……”
倪溪叹息一声,“你怎么成了这模样。”她是趁石秀出去的时候带着人来的,没想到杨雄真的被石秀关了起来,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杨雄迫不及待的将一切说了出来,包括自己得腿被石秀打断的事,他希冀的看着倪溪:“娘子,都是我的错,不该信了石秀,等你救我出去后我发誓我以后定会好好待你,再也不打你骂你了,不要和我和离好不好?”
他现在才发现,他之前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与石秀相比,娘子对他简直太好了。
倪溪听了嫣然一笑,随着她凑近杨雄,馨香的气息传入鼻间,让杨雄的表情愈加激动期待起来。
“可惜,奴已经瞧不上你了呢!”她缓缓开口。
声音懒懒的,又透着一股迷人的慵散,漫不经心。
杨雄霎时眼前一黑。
朦胧间,他听见倪溪轻柔的说道:“不过,你如今倒还有点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