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高太尉原本只是一个泼皮破落户,因为踢的一脚好气毬,被当今圣上看中,才升了官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话刚说完,那人旁边的人立马嘘声道:“莫说了, 说不得说不得。”
“我等只需知道这高太尉是圣上的心腹之人就可以了, 若是得罪了高太尉, 大家都不会好过……”
林冲将这些都听在耳朵里,心里连连叫苦。
他只知道新到任的太尉姓高,别的什么就不知道了,没想到这高太尉还有这等来历,背后有圣上为他撑腰。
也不知这高太尉是什么样的人?若是那心胸狭窄的,只怕他这次真的要出祸事了。
林冲一个人皱着眉头沉思着,没注意到有人叫他。
回过神来看,是殿帅府的一名衙役,“林教头,府外有人找你,说是你的家眷。”
林冲急急忙忙出了殿帅府,一看,府门口侧边站着两个人,定眼看去正是高二与王叔。
他们应该是给自己来送手书的。
果不其然,见到林冲,高二与王叔两人忙将手书递与林冲。
“夫人说官人手书忘记带走,因此让我等赶快送来与官人你。”
高二见到林冲没有说话,旁边的王叔以为他怕林冲,便主动解释道。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拿着手书,心里也踏实了不少,林冲喜不自禁的夸赞道:“多亏了你们两人,真是救了我!”
“等回去我一定让娘子赏你们。”
高二纹丝不动,依旧倔强的站在那里,王叔忙强拉着高二一起躬身称谢。
对于高二的异状,林冲没有在意。
他现在满心里都是手书拿到手的喜悦与激动,怕高太尉要来了,林冲不敢再多说,吩咐两人快些回去后就又急急忙忙的赶往厅堂了。
林冲走后,王叔一拍高二的肩膀,絮絮叨叨道:“怎么回事啊,还好官人没有怪责你的无礼……”
高二沉默的低下了头,还带着些许稚气的脸庞神色复杂。
王叔也弄不懂高二是怎么想的,拉着高二要走时,他突然感觉到腹部一阵疼痛,这感觉越来越沉重……
恐怕是早上吃的油腻凉了肚子。这人老了就是不好,最容易吃坏肚子了。
王叔脸憋的通红,对高二急声说道:“我要赶紧去净手,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见高二应了,他又连忙问了旁边的衙役茅房位置,就匆匆小跑着走了。
高二一个人留着这儿等待王叔,百无聊赖,他拿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玩。
正踢着,突然听到一阵轰轰隆隆的马蹄声,伴随着尘土飞扬,还夹杂着人的高喝声。
“驾!”
“驾!”
人数不少的样子。
高二抬眼去看,只见远远的一队人马迎面赶来。
马上的人都穿着官服,为首那人骑着白色骏马,穿着一身紫色官袍,看不清样貌,众人以他唯首是瞻。
也不知是哪位大官?高二连忙闪到一边,怕自己冲撞了贵人。
此刻那队人马已经到了殿帅府门口,守门的衙役纷纷跪下参拜道:“拜见太尉。”
穿着紫色官袍的那名大官慢悠悠的在随从服侍下从马上下来。
“起来吧,”他随意的说道。
高二一愣,猛的觉得这声音有几分耳熟。
他忙从石狮子身后定睛去看,恰逢那名大官脸正转向这边与手下人说着什么。
这下,高二看清了这大官的模样。只见他腰系金丝革带,脚蹬黑皮长履,腰间挂着一柄宝剑,端的是气势飞凡。
再看面容,大约三四十的年纪,白净面皮,单眼皮眼睛狭长,从眼睛里透出精光来,嘴唇生的很薄,走路的脚步略显虚浮。
这长相,这模样,不是他的二叔高俅吗?
高二的父亲有两个兄弟,高俅排行第二,自小不务正业,只爱刺枪使棒,尤其踢得一脚好气毬。
也因此,高家人不喜爱他,平日里都放他自生自灭,高俅与家人关系也不好,因家贫也未娶妻生子。
五年前高俅独自一人离开高家走了,从此渺无音讯,家里人只当他已死了。
没想到却在这里再见到了高俅,而且还混的相当不错的样子。
高二记得,小时候这个二叔虽然不着调,却还是比较疼他的。
带着激动与忐忑,高二从石狮子身后飞快的跑到人前。
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之际,他对着高俅高声叫到:“二叔!”
众人讶异,这声音清脆高昂,所有人都听到了。
眼见高俅皱了皱眉,衙役心说不好,连忙抓住了高二,就要往一旁拖。
这人莫非是个傻子,敢当着高太尉的面胡乱人亲戚,还连累了他等。
谁知刚把高二抓住,就听高俅叫道:“等等!”
高俅迈着大步走上前来,那双眼睛仔仔细细的端详着高二,带着不可置信问道:“你是……你是高二?”
高二见高俅认出了他,含泪称是。
高俅面露喜色,这么多年来,他的心里对待高家人还是有一些怨恨,也因此发迹后并未告诉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