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啦,不过现在她调到新岳社区那边去了,现在春桥的社区民警是个刚转业来的,似乎是叫黄什么,我还没有见过呢。”她答。
许嘉言略皱了皱眉,“那个陈警官是不是在带徒弟——”
“是,”许嘉容手上的刀顿了顿,“说起这个,姐,陈警官带的徒弟叫小赵,那天许嘉行到我单位那里,看着不大对劲啊,他是认识小赵吗?”
对上许嘉容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许嘉言漫不经心地回答,“嗯,小时候认识,现在已经闹翻了,你别管。”
“噢。”许嘉容没多想,继续低头开始切菜。
心想,我哪管得了许嘉行的事。
还没开口,原本想要劝许嘉容的事已经解决,许嘉言轻松不少。其实她还是第一次来许嘉容的家,许嘉容搬过来之后,也就外婆来得多,其他家人几乎都没有来过。
她四处看了看,拿起了摆在客厅置物架上的相框。
这里摆了七八张照片,她拿起的这一个,拍的是十六岁的许嘉容和十八岁的许嘉言。
“这照片你还留着啊。”许嘉言笑了起来。
许嘉容伸头看了看,不好意思地说,“嗯。”
这是她和许嘉言唯一的一张单独合影,她一直珍藏到今天。
十六岁的年初,许嘉容有很多回忆。
那年她刚高一,既内向又娇怯,在学校里,这样的性格总是容易被欺负的,尤其她还长得漂亮,简直是校园暴力中最典型的那种了,既好看到遭女同学的嫉妒排挤,又柔弱到令青春期的男孩儿喜欢捉弄。
更麻烦的是,高一的她,每天都会收到很多情书,一沓沓的,她害怕又害羞,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结果转头就被告诉了老师。
嗯,那个年代,老师不喜欢早恋,明明她收到情书不是她的错,临近放学的时候,却被老师叫到教室外面去教育。
仿佛她收到情书就是她的错,是她不该招蜂引蝶。
至今为止,那仍是许嘉容的噩梦。
班上同学幸灾乐祸的眼神,老师严厉轻视的面容,从教室门口经过的众人好奇八卦的模样。
她羞窘自卑地低着头,耳边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老师在说什么。
“嘉容?”就是那时,许嘉言慢慢走过来。
今天家中有事,她提早和老师说了,来找许嘉容许嘉行一起回家。
那入职不久的老师皱起了眉,作为高一的班主任,她确实没有多少资历可言。高中到了高二是要分文理科的,只有高二高三的老师,才是这所高中真正最优秀的那一批教师。她这种只能带高一的,基本都是入职不超过五年的新人。
已经高三的许嘉言已经生得很高了,至少比那踩着高跟鞋还只有一米六出头的老师要高多了。她粗暴地从那姓田的老师手中抽出那一沓情书的时候,田老师满脸恼羞成怒,“你是哪个班的学生!”
这态度,可是丝毫没有给她这个老师面子。
“我说老师你怎么会这么严厉批评我们家嘉容,原来袁世辉也给嘉容写了情书啊。”她随手翻过这一叠情书,清冷的声音响起,“田老师你挺着急啊,这才来学校多久,就急着抱大腿了?”
袁世辉是他们学校副校长家的儿子,这学校很多人都知道。
田老师脸色微变,提高了声音,“你是哪个班的,”她着急之下就要去扯许嘉言的手臂,“跟我去教导处走一趟,真是无法无天——” 许嘉言冷笑一声,将那些情书狠狠砸到了田老师的身上,她狼狈地拿手挡了一下,那些情书仍然砸得她生疼,然后稀里哗啦掉了满地。
她可不怕田老师,有本事去找教务处啊,或者找到校长那里也没用。她许嘉言可不仅仅是个尖子生,还是出去比赛演讲代表学校脸面的第一人,她给学校带回来的奖杯可以摆满校长室的一个柜子。不出意外,她的高考成绩会极其优异,给学校带来更大的荣光,这一年,她已经高三了。
即便是没有家世,许嘉言凭借自己,也已经不是寻常人可以针对的存在了。
“嘉容,我们走。”
那时候,姐姐拉住她的手那样有力又温暖,许嘉容看着夕阳余晖中走在她前面的许嘉言时,觉得许嘉言的那种强大潇洒,是她羡慕却永远学不会的东西。
如果不是许嘉言,或许她仍然会被欺负,成为校园暴力的牺牲品。然而,既然她的姐姐发现了,出了手,她那些段位低级到和许嘉言差了十个许嘉行的同学,被教训得噤若寒蝉。再加上和她同年级的许嘉行迅速成了学校中霸王级别的存在,从此一直到高三,许嘉言都过得很安逸。
尽管没交到什么朋友,却也没什么人敢再招惹她了。
所以,许嘉容一直很喜欢这个姐姐,她的姐姐这样强大,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可以依赖信任的亲人。
想到过去,她嘴角带着笑,已经将食材整整齐齐都准备好了放在盘子里,“姐姐,帮我拆一罐话梅来。”
“话梅?”许嘉言惊讶,“用这个做什么。”
许嘉容笑起来,“糖醋排骨放话梅能增加酸度,很好吃哦。”
许嘉言对妹妹的厨艺还是很有信心的,她开了话梅递给她,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