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明白了,难道他真的是社会主义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去哪里?然而,唐婶儿他惹不起,打小就厉害的二姐他更惹不起,毕竟唐婶儿最多凶他,二姐毛了就把他的耳朵拧下来。
“小舅舅。”小凤儿仰着脸看他,又指了指摇篮里蹬着小胖腿的皮猴子,说,“弟弟好玩!”
唐耀祖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自我催眠着,我是一块砖,我是一块砖,我是一块砖……
可去他的,砖现在都要负责看孩子了吗?!
不提外头崩溃的唐耀祖,厨房里头的姐俩倒是聊得不错。当然,事实上是二姐在说,唐红玫负责听而已。
“当初听说爸妈要把你许给一户独生子,我是又犯愁又庆幸,愁的是你性子软,家里再没人帮衬,以后叫外人欺负了可怎么办?不过再一想,独生子也挺好的,没妯娌少了多少是非呢,起码不会被家里人欺负。”
“别光顾着笑,我知道你婆婆对你好,也亏得这样,不然你就知道婆媳矛盾有多糟心了。”
“就说我那个婆婆,幸好我男人不糊涂,他还知道侄子再好也没亲生的闺女好,给了他妈那些钱也算是把面子情做好了,大头部分还是叫我拿着。不然凭啥辛苦的是我们俩口子,赚的钱却叫别人花了去?”
听到二姐说起婆家的事儿,唐红玫这才开了口:“你家还好吧?不是说江老二他媳妇儿怀孕了?算算日子快生了吧?”
“还有一个半月近两月呢。”提起婆家二弟媳,二姐嘴角浮现了一丝冷笑,“她还想仗着怀孕当祖宗?做梦!我婆婆都不能叫她如愿了。跟我前后脚进门的,我都生了两胎了,她才怀孕,还不知道男女呢,就敢作幺。也不想想,她男人是个窝囊废,又是夹中间爹不疼娘不爱的,她自个儿的娘家一门废物,连个立得住的都没有。就她那样儿还想当祖宗?就算生的是个儿子,那也是我婆婆仗着有孙子管我男人要钱,她算什么?一个生儿子的机器而已。”
“所以她闹了?结果没成功?”唐红玫隐约觉得,这个剧情有点儿耳熟。
“就作了一回,立马就被我婆婆收拾了。”二姐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说白了,这年头有钱的才是大爷,二姐自身有能耐,她娘家大姐夫又是铁路局的,妹子也在县里开了家生意兴隆的店铺,大弟又一直跟在她男人身边。去年那会儿,她生的是女儿,婆婆是不高兴,可也仅仅是不高兴而已,却不敢作践她。
“你也不想想,她怕我闹腾,一个是怕大姐夫断了财路,一个是想要长子嫡孙。明白了不?她要的是长媳生的长孙,而不单单是孙子。当然,孙子也好,可不代表生了孙子的儿媳就能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直到现在,二姐还记得,她婆婆当日当着全家的面,冲着作幺的江老二媳妇儿吼了一句“爱生生,不生滚”,把江老二俩口子吓得瞬间怂成了球。
本身就不受宠,又没有赚钱的本事,如果连生孩子都不能,要他们有何用?
可以说,在这之前,江母不光是反感老二媳妇儿,连带她亲生的二儿子都烦得不得了。
这长子是用来顶门立户的,再说江诚安也确确实实有几分本事在。小儿子是用来疼用来宠的,再说小儿子娶妻晚了好几年,本来就不能放在一起比较。现在好了,连老二家的都要翻天了?
江母那一天是兴冲冲的赶回来,隔天就被气到原地爆炸,简直不明白为啥人家当婆婆的,都是作威作福,她却要捧着儿媳妇儿?凭什么!!
这天临走前,二姐私底下叮嘱唐红玫。
“你日子过得顺,我本不该说这些丧气话。可这钱,你得捏在手里才算钱,都说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你得自己立起来才算真能耐。你看我,我先前是想生个儿子,可不是想叫儿子护着我,而是我跟你二姐夫齐心打下一份家产,供俩孩子花用。记住了没?你要自己强硬了,谁都不怕。”
唐红玫默默的点头,她觉得她能记住,却未必做得到。
亲姐妹仨人里头,大姐一贯是长姐如母的形象,把妹妹们照顾得很好;二姐一直以来都是掐尖要强的,个性硬得不得了,用唐妈的话来说,人家生儿子都没她这个闺女牛气;至于唐红玫本人,说真的,排行靠后的孩子容易被养娇,偏偏她是姐妹里排行最后,得了姐姐们庇护,又习惯了打小让着弟弟们,直接导致她没了那份上进心。
卤肉店生意蒸蒸日上,家里婆媳和睦、夫妻和乐,还有俩小混蛋给她不停的制造麻烦和惊喜,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幸福了。
二姐离开后的这天晚上,唐婶儿在吃晚饭时,忽的来了一句:“你们这一代真的是幸运的,早以前女人要过得好,就得嫁个好男人生一串儿子。现在,国家给了你们机会,生男生女还真就是一样的,就看自个儿有多少能耐。”
很显然,二姐是属于特别能耐的那个,不过特别的二桃也不予多让,就在第二天,二桃跟厂子里递交了离职申请,包袱款款上了长途车,转道上了南下的火车。
莫说街坊邻里都懵圈了,连李爸李妈都彻彻底底的傻眼了,哪怕看到了她离家前留下的信,还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二桃跑了,因为厂子里硬性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