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不止一人盼着复婚那日早早的到来,而其中最殷切期盼的,估计就是蔡母了。
蔡母等了半天,才终于把马大妈盼来了。这俩是亲姐妹,自然不像外人那么客套,一见妹妹过来,蔡母忙问:“成了吧?有说什么时候办酒吗?按说复婚也不用那么麻烦,不过谁叫桃儿那孩子现在出息了呢?是该大办一场,也好叫人知道,她才是我蔡家的正经儿媳妇儿。”
马大妈一脸的尴尬,除了尴尬她还带着不少的愤怒:“她没同意,还骂了你。”
“什么意思?”蔡母愣住了,“你是不是说错话了?赶紧把事儿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一遍!”
对这个要求,马大妈倒是没什么不能满足的,她也没有添油加醋,只一五一十的把自己跟李妈的对话,以及李桃之后跳出来的那一通痛骂都说了,即便做不到完全准确的叙述,起码也说了个七七八八。
蔡母越听越不懂:“这不句句在理吗?也没说错啊,那她为啥不同意?”至于最后那番痛骂的话,说真的,蔡母已经免疫了,毕竟李桃在去年被赶出门时,骂得比现在厉害多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马大妈一肚子的委屈无处说,“你说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都生了仨闺女了,年纪也不小了,都快三十了,就算长得好看,可好看能值多少钱?会赚钱是不假,可女人的钱不就是为了给男人孩子花吗?现在你家肯再要她,又把前头那个休了,她还不满?有啥不满的?她脾气那么冲,嘴巴还坏,你都不嫌弃了,还想咋样?”
这两人真不愧是亲姐妹,从三观到脑回路就跟完美复制一般,又把事情从头到尾的细细琢磨了一番,还是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错。
最终,马大妈提出一个建议:“兴许是嫌面子不够?不然姐你亲自跑一趟,就说你不嫌弃她生不出儿子来,也不嫌弃她年纪大了,把态度摆出来。”
“能成?”蔡母有些犹豫。
“咋不能成了?她要是不想着复婚,那还回来干什么?光回来还能说是她舍不得亲闺女,可她还打扮成那样,妖里妖气的,男人不就吃这一套?要不是想勾住我大外甥的心,她至于那么费劲儿打扮吗?还有啊,她那么辛苦赚钱是为了谁?一个女人,吃啥不是吃,哪里就需要花钱了?肯定是为了我大外甥,想着闺女们靠不住,多多的赚钱攒钱,俩口子下半辈子就算没人奉养,也照样不愁吃穿。”
“对对,就是这个道理,我说咋桃儿那孩子一下子就能耐了呢?唉,也怨我,瞧把她给逼的,外头哪儿有家里好?为了能回这个家,也是委屈他了。”
亲姐俩边叹息李桃的不易,边决定第二天就去李家再度提亲。
可命中注定,她俩要扑空了。
因为第二天正是卤肉店开张的日子,李桃是跑了,可其他的李家人还是去捧场了,不单李家人都去了,家属楼里的其他左邻右舍也跟着去凑热闹了。
当天吉时一到,唐耀祖拿着长长的香,点燃了挂在房檐下的长串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顿时响彻整条街。不光老街坊们过来捧场了,连带一些走过路过的人,也都跟着驻足观看,想着是不是有啥热闹可看,就连一条街上做其他买卖的人,也忍不住探出头来细看。
糕点铺子关门那事儿,不少人都知道。只不过,等发现糕点铺子关门后,再去托人找门路要租这间店面房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扼腕不已的生意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边粉刷墙壁、重装窗户、打柜台架子等等。也不是没有人想过要捣乱,可思及有门路弄到这么好位置铺面的人,一定有后台,所以刚有些躁动的心思,就瞬间沉寂下去了。
这些个私底下的事儿,唐婶儿并不清楚,家里的其他人就更不懂了。
反正,卤肉店是顺利开张了。
唐红玫今个儿凌晨三点就起床了,拿出了全部的本事精心卤了好几锅各色卤味儿。这会儿,她已经把卤味一一分装好后,放到了崭新的白搪瓷托盘里,再搁到了玻璃柜台里。
新的店铺,她很喜欢。
就像早先说的那般,卤肉店的门依然是保存的,也不禁止顾客进入,不过为了方便起见,窗户底下摆了两个柜子,台面是玻璃的,既不影响食客观看挑选,也能遮挡沙尘。关键是,看着就有档次。
窗户口下头的柜台,是由唐婶儿管着的,主要是唐红玫面皮薄,以前面对的多半都是老顾客,既不会讨价还价也不会故意找事儿,可现在,等于窗户这边是最忙碌的,自然需要个老手看顾着。
后厨前头的一排玻璃柜还是摆着的,这些是便宜跟以前的糕点铺子买来的,仔细的清洗改装后,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时旧的。
这边也摆了不少卤味儿,唐红玫站在柜台后头,一面看顾着厨房里的卤肉,一面也招待偶尔进店的食客,算是半过渡形式的,假如窗台那头卖光了,唐婶儿不用进厨房就能补货。又因为铺面本就不大,去掉了大半厨房后,婆媳俩都不用走动,伸长手就能交替卤味儿。
不过今个儿是个特例,到底是开张,就算没打算买,听着这动静,进铺子里瞧新鲜的人也不少。
因此,唐耀祖在放完一挂鞭炮后,就赶紧回后厨洗了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