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雁垂眸低笑,蜜长的睫毛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诡异的阴影,“大人不是阴间的神仙么,怎么连我这个逃出阴间的鬼的生平似乎都不怎么清楚呢?”
纤长的手指轻轻的绕起吹落在额前的乱发,她戏谑而鄙夷的吐了口气。说道:“怎么?你不该更清楚么。”
话落,伴随着一声关门的吱吖声,慕千雁进了寝宫。
这句话暗含着深意,要想细细去研究却似乎根本没什么意思在,那莹白如玉骨节分明的手微微屈起,妖精般的容颜上浮现了一抹奇异的色彩。
他清呵一声,心下已然生疑,细长蕴含着锐利的黑眸突然浮现一抹笑意,然,却不达眼底。
长风拂过,夜色寂寥中,月华洒下,墙头之上早已不见了绛的身影。
对于这个女子的生平他并没有细细翻过生死簿,只知道她做尽十恶不赦之事,弑夫、杀子、灭国。
只知道她就算做尽坏事,她的夫君也就是当今皇上梁谨夜,依旧爱着她,帮着她,甚至还为她祈福。
之前慕千雁不领梁谨夜的情,对梁谨夜所做的一切都嗤之以鼻,他只当是这女子是个坏心肠的,如今想想,却是不对了。
他必定要回趟阴间,必定要仔细查查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儿。
月色慢慢隐入一片阴云当中,偶尔露出几缕淡淡的华光,丝丝缕缕的缠绕着水牢门口露出来的几根铁柱,透过微小的光,依稀可以看到里面阴暗而肮脏的地面,污水映着月色,波光潋滟,晦暗难辨。
不知为何,这夜的水牢门口并没有侍卫看守,一片寂静的夜晚,里面清晰的传来丝丝缕缕引人遐想的口申口今声。
一间还算干净的水牢里,牢门大开,一个衣衫单薄妖娆的女子亲密的依附在一个衣冠不整的男子身上,男子的神色有些迷离,似乎正在陶醉着什么,面如冠玉,忽然睁开的眸子里闪现出一抹狂热,衬的整张俊逸的脸都有些,魔魅起来。
梁谨夜翻了个身,压在了慕千怜的身上,慕千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声音分外的撩人心绪,到忘情之处,慕千怜不由得发出一声嘤咛来,“唔。谨夜……”
声音如夜莺鸣唱,婉转撩人。
可没想到的是,这句话似乎一下子就刺激到了梁谨夜的心绪,他猛然睁开了眼,口中不由自主的唤道:“雁儿,千雁……”
这声呼唤清晰无比的传进慕千怜的耳朵里,她原本忘情的神色一僵,脸色瞬间变得异常的难看。
慕千雁,慕千雁,又是慕千雁!
当初是你自己想要她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后悔的还是你自己!
你心里只有她,只有她……
慕千怜的眼中浮现出清晰的绝望,她永远无法理解梁谨夜的想法,她付出所有,放弃野心,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你抱着我,却唤着七年那个女人的名字!
慕千怜痛苦的闭上了眼,难过得又叫唤道:“谨夜……”
这一回,梁谨夜似乎清醒了些,看着身下女子娇媚的容颜,听着传入耳畔的呼唤声,他的脸色猛然一变,阴沉沉的难看。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的抽离的慕千怜的身子,眼眸中的神情冷酷而犀利。
然后他冷沉蕴藏着愤怒的声音缓缓的,一字一句的在慕千怜的耳畔响起,说:“慕千怜,朕说过,不允许你叫朕的名字!任何女人都不可以!”
她的脸色瞬间一白,愤恨而嫉妒的抿了抿唇,却不敢多说什么。
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么?可笑,我知道你允许慕千雁叫,你允许那个令人又畏又怕的女人叫你的名字,我知道,你直到她死了,才发现你根本无法失去她。
无法失去那个女人的计谋,那个女人的美丽,那个女人的聪敏。
当年,慕千雁刚死的时候,梁谨夜登基才不久,皇位虽已稳固,但他野心勃勃,还想啃了邻国边上的那块肉,这个时候,梁谨夜才发现没有了那个女人,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的计谋不及她,他的筹划不如她,没有了慕千雁的相助,没有了她的出谋划策,他几乎一败涂地!
她曾偷偷跟着梁谨夜出去,她看到梁谨夜用一双手生生挖开了坟山脚下无人问津的荒墓,捧着慕千雁腐朽的容颜,抱着她怕满蛆虫的躯体,撕心裂肺的哭喊。
可那又如何?梁谨夜啊梁谨夜,你终究是想她死的,若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令人惊叹的筹谋战略,令人叹为观止的才华武功,在她死后,你又如何会如此思念她,怎会如此疯狂的挖开那埋藏至深的棺木?
这般想着,慕千怜的脸色几乎可以说是千变万化,颤声道:“皇上……”
本以为梁谨夜会继续呵斥她,可没想到的是,梁谨夜突然话锋一转,一脸欣喜的说道:“真没想到,皇后的媚术果然大成了,朕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暖流流蹿,内力真的增长了些许啊!”
第79章 奈何桥
这话一出,慕千怜猛然一僵,心里的失落感如潮水涌来,竟没有一丁点儿瞒江过海的的兴奋。
没错,她的媚术其实并没有大成,一切只是她紧急之下的应对之法,刚才她被人关进水牢的时候,梁谨夜也跟来了,那脸色难看的让人害怕。
她只得继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