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
忽的刮起一阵风,将姜淮这一句本就不算清晰响亮的声给全刮散了。
她兀的奔过去抱住人,连手都在发抖,身上,手上全是四哥的血,她拿帕子去捂,可怎么捂得住呢,眼前这一幕几乎令她崩溃。
“四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来人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找大夫啊!!!”姜淮大喝,声音里满是惊慌无措。
“四、四哥?”姜少羡迟疑的声音颤抖不稳,应该是说整个身子都在打颤。
姜淮却是没想到他也跟着自己出来,紧抿着唇角喝道:“扶七郎回去好生照看!!”
“不,阿姐,四哥怎么了”姜少羡的声音被携着远远,姜淮在那一刻怕极了,不敢再让他也出事,然而眼前这情况却是她无法面对应付的,她抖着手抱住姜少飏,“四哥你别吓我,你不可以有事的”
她胡乱叨念反复,眼前却氤氲开水雾,就是在那一片轻微模糊中她看到了对面停着一辆马车,不偏不倚正好对着平阳王府的方向。
“四郎就是从那马车被扔下来的!”旁边有人急着说。
姜淮就那么抱着姜少飏,对上了一双深邃眼眸,隔着空荡的街道,那眼镜的主人却宛若是看着一个陌生人,片刻放下了帘子绝尘而去。
余下姜淮如遭雷击久久不能回神。子阆——
第40章
整个平阳王府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陷入混乱, 尤其是二房, 姜姚氏在看到奄奄一息的姜少飏时直接昏了过去, 这一来姜少飏那屋里就更乱了。丫鬟仆从进进出出, 拿着那血衣俱是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主屋里笼罩阴翳, 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
姜淮一直留在屋里, 随着大夫的动作屏住呼吸,那一抹红不断飘逸开, 触目惊心。而她脑海里此时一片空白,不断重复的只有在府门口的一幕, 为什么为什么四哥会成这样,又跟子阆是
“五娘, 五娘别怕,四郎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玉竹抖着声音扶着她, 也不知是不是稳住自个, 反倒比姜淮抖得厉害。
“来的是从宫里头退下来的老太医,一定没事的。”苏妈妈也跟在旁宽慰, 心则高高悬起,着实担忧地望着姜淮。概因此时那张小脸苍白,这强撑着的神情更是令人心疼得紧。
姜淮不作声死死咬住下唇,盯着给姜少飏医治的太医一眼不错, 全部的心魂只专注干了这一件, 下唇都快咬出血来。
“你一直跟着四郎的, 四郎怎么弄成这样,你当清楚的,还不快说!”苏妈妈寻去了那一直跟着四郎的仆从面前,口气凌厉质问。
“小的,小的一直跟着四郎的,就离开一会,一会就出了事。再说、再说当时还有沈家大郎在,谁晓得等小人回去就不见人了,等再找到四郎时就看到他躺在路边奄奄一息浑身不见好的,不知让什么人给害的!”
那仆从也是给吓坏了,打着颤一面就提手给了自个俩耳光,“都是小的错,要是不离开指不定就不会害得四郎出这档子事!”
沈崇姜淮一再听了那个名字稍稍分出了心神,开口问得艰涩:“为何,是他将四哥”
“小人不知,四郎就在宫门口的,当时正好沈家郎君的马车经过”那仆从一面抹泪,想来还心有余悸,一面又像是想起什么,“那沈家郎君颇是奇怪”
正是说话,里头的太医用水净了手抹着巾帕走出来堪堪打断:“这位公子身上多是皮肉伤,头上与脾肺那受了重击,尤其是头部,有明显淤痕,不过所幸未有其他伤到要害的地方,尚能救治。”
又抹了抹脑门上的汗,“之后如何,要等人醒了”
姜淮一颗吊着的心仿佛这时候猛地跌落,连着步子都踉跄了下,亏得玉竹一直扶着她。“五娘”
“你是说我四哥没事了”姜淮太久未说话,一出口那声音黯哑得出奇,明明是松了一口气的,却叫在场的人听着都揪心。站这里的都知道平日属五娘跟四郎最好,如今四郎成这样子
“咳、这事也非是绝对,还是得看人醒了之后。”老太医回道,旁的不说,单就伤到脑袋便不是小事。“退一万步说,还是要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一道凌厉呵斥声从门口传来,伴着仓促脚步,姜姚氏白着一张脸冲到了那老太医面前,“我儿好好的,你凭什么咒我儿!”她揪住了老太医的衣领仿佛是要让他把话收回去似的凶恶。
老太医猝不及防,一把年纪被这么来回摇晃险些晃散了骨头,连连喊着住手
“二婶婶,你先放开太医”姜淮上前帮忙,却不及防被姜姚氏猛地一把甩开。
“你告诉我,我儿可是好好的!”姜姚氏直逼着太医,就问着一句。
“夫人,您先放开老夫。”那老太医被颠得没法一张脸涨红,何曾被人这般无礼对待过,若非、若非是受人之托也不至于再出山,“令公子现下需是静养,您这大吵大闹的不合适、不合适”
姜姚氏闻言兀的松了手,一张脸白得回了些,语气却是怨怪:“那你说什么准备!”心中暗忖老不死的真是不会说话。
“太医说四哥暂无性命安危,但被打到的地方是脑袋怕”姜淮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