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我不管。你自己搞, 搞出了撒子, 自己担……”
“你个王八羔子丧良心……”
两人在屋里叽里呱啦一阵对骂,房顶上的谢二娘与李彦锦却都沉下脸来。
这对歹毒的人渣,竟是想要杀人灭口了!不但如此,听那王婆子的话, 竟是打算让小姑的一对儿女去下药!真是毫无人性!
谢沛二人在房顶上等了一个时辰, 王家各房中,渐渐传来轻重不一的鼾声。
看时机差不多了, 谢二娘冲李彦锦点点头,轻轻一跃,贴着房檐就下了地。
李彦锦没下去,做这种事,他留在上面把风更有作用。
谢沛摸到西南角的柴垛边,弯腰一抄,就把那堆遮掩用的木柴给平移了开来。
地面上果然有个木头盖子,二娘将其掀开,那木轴难免发出了“咯吱”一声轻响。偏巧此时房顶上响起野猫的一声惨叫,将那声“咯吱”完全掩盖了下去。
谢沛抬头冲刚刚叫完春的“李野猫”比了个大拇指,就钻进了地窖的入口。
地窖中幽暗无光,但谢二娘还是清晰地听出了这里有个活人正在微弱地呼吸。
谢沛侧耳听了一会,发现这个活人恐怕不太乐观。那气息浮弱紊乱,时断时续,听着像是下一刻就会断绝一般。
由于这地窖密不透光,谢沛迟疑了片刻,还是掏出了火折子,轻轻点燃。
有了这一星光亮,谢二娘终于看清了地窖中那个人的模样。
骨瘦如柴,这是谢将军脑中显出的一个词。
大约是被这一点光亮给惊到了,那张枯瘦的脸庞上,原本阖着的双眼,颤抖了下,竟睁开了一条缝隙。
谢沛很难从这瘦脱了相的女子面上,看出与自家亲爹的相似之处。
但鉴于之前听到的那些,二娘知道,这应该就是她的小姑,谢珠。
此时,谢珠的状况非常糟糕。整个人瘫坐在地窖的角落里,瘦骨伶仃的脚踝上还挂着沉重的铁链,双手被一截粗麻绳不知捆了多久,黑乎乎的手指和手腕似乎都溃烂变形了……
谢沛眉头紧皱,她看出对方别说是挣扎了,恐怕连说句话的力气都不见得有。于是,就蹲下声,平视着她,缓缓地低声说道:“我姓谢……”
这三个字一出,对面原本了无生意的双眸忽然动了一下。
谢沛见状,继续说道:“我的父亲小名叫谢宝娃,六岁时与其父母失散,流落异地四十余年,昨日才寻到此地。邻居告知,他还有一位亲人尚在,名叫谢珠……”
这一段话,平淡无奇,听在谢珠耳中,却犹如暮鼓晨钟一般,振聋发聩。
只见那如同朽木枯枝般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忽然大颗的泪珠无声无息就从谢珠的眼眶中迸出,而她的神情却仿佛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一般。
谢沛见状,心中轻叹。之前内心里对小姑的一丝不满也淡去了。十几岁的少女,即便有些娇蛮自私,有些识人不清,可……也不该落到这个下场啊……
她朝前迈了一步,伸手将谢珠手腕上的麻绳给一扯两段。
可,这麻绳被解开后,谢沛就知道,她小姑的手,这辈子怕是再难恢复了……
手腕上的皮肉已经因为长期的捆绑,溃烂萎缩,形成了一道又深又宽的凹陷。腕关节以下虽然没有被捆绑,但也因为血流不畅而扭曲变形了……
谢珠还在愣愣地看着二娘流泪,她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啊……”谢珠嘴里发出一声嘶哑的轻呼。
谢沛凑近了些,想要把谢珠脚上的铁链弄断。
不想,她刚挪了一步,就见谢珠努力挣扎着,举起那双变形的手,似乎想要摸一摸她的脸。
“娘……”在谢珠眼中,面前这年轻女子与记忆中温柔可亲的娘竟重叠了起来。除了年龄上比娘小了些,可这熟悉的五官,尤其是那对黑亮的眼睛却与娘亲几乎一模一样……
谢沛一愣,转瞬就明白过来,她似乎与奶奶长得有些相似,所以被小姑误会了。
这一声娘,仿佛一把钥匙般,打开了谢珠的心。
她此时也清醒过来,面前的小娘子并不是她那已经去世的亲娘。而是她从未谋面,却在爹娘口中听过无数回的哥哥的女儿,她的亲侄女!
“咳……咳咳……”谢珠急着说话,可好几年都没开过口,这一急,竟被呛到了。
“小姑,别急,我先把你弄出去,咱回家慢慢说。”谢沛小心地去拿那铁链。
谢珠大喘了几口,艰涩地说道:“不、不能走。猫儿……猫儿会死。你……你见到我……我女儿了吗?”
谢沛一愣,她回想了下,还真没见到小姑的一对孩子,于是迟疑地摇了摇头。
“他们……还没放心吗?”谢珠闭上眼,面色凄苦。
谢沛见状,小声道:“小姑,到底发生什么了?你的孩子是被他们藏起来了吗?”
谢珠点点头,嘴唇蠕动了许久,咧出个惨笑道:“罢了,我不能就这么去见爹娘……”
火折子的光亮熄灭后,谢珠把她的遭遇简单地说了一些。黑暗中,谢将军越听越面无表情。可在她那冷霜一般的面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