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接通，他低沉的嗓音应声而起，“在外面，不方便视频。”
苏辛言嘟囔了一句，“我就是想看看你啊……”
他“嗯”了一声，抬眸看了眼不停在变化的电梯层数，“看看不管用，我可以让你摸。”
“你就哄我，我现在又摸不到。”
“要是能摸到呢。”
苏辛言有些迟疑，心里隐约有了点小激动，“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电梯抵达楼层，他刻意捂住电话听筒，掩盖住清脆的“叮”声，默数着门牌号往前走，直到停在拐角的一间房门口。
他继续道，“就是想让你给我开个门。”
顾衍川话音刚落，就听见电话那头苏辛言惊喜的“啊”了一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嘈杂的电流声，以及近在耳边的脚步声。
着急的，响亮的，欣喜的。
通通的都从隔着一扇门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苏辛言拉开门的时候，顾衍川刚把口罩从耳朵上摘下来，另一边还挂在耳朵上，黑色的口罩面贴着他的脸颊。
她保持着开门的动作，没说话，也没什么动作。
“怎么了？”顾衍川伸手在她脑袋上揉着，声音低润如玉，好听的不行，“傻了？”
苏辛言晃了神，伸手按在他的手背上，喃喃了声，“就是有点像做梦一样。”
心里想着念着的人就这样像坐了时光机一样，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她真的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顾衍川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他身上的羽绒服还带着路途奔波的寒意，贴在她脸上凉意沁人，可她毫不自知，脸依旧紧紧埋在他怀里。
搂着抱了一会，苏辛言被走廊的冷风吹的哆嗦了一下，顾衍川松开她，视线随意往下看了眼，落在她脚上，眸色瞬间沉了下去，似是山雨欲来的样子。
苏辛言抢在他开口之前解释道，“我是听你让我开门，一激动才忘了穿鞋。”
他倏地就软了眉眼，低笑了声，“嗯我的错，该罚。”顿了顿，他伸手在她鼻尖一捏，“小仙女想怎么罚？”
苏辛言想了会，张开双臂，跟他撒娇，“罚你抱我进去。”
“好。”
顾衍川抱着她进了房间，让她坐在床上，自己蹲在床尾去捞她不小心踢进床底的拖鞋。
苏辛言盘着腿，裹着被子，视线落在他脑袋后面的头发，发尾整齐的列在衬衫上侧，再往下是凸显脊椎骨，顺着再往里看……
苏辛言脸一热，摇了摇脑袋，不敢再往下想。
她手肘撑在膝盖窝那里，歪着脑袋说话，“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顾衍川单膝磕在地板上，手上拎着她的拖鞋，略带痞气的笑了声，“因为我知道你需要我来给你找拖鞋。”
“拖鞋也是为了给你开门才被踢进去的……”
他煞有介事的“哦”了一声，起身将她的拖鞋整齐的摆在床侧，人挨着床边坐了下来，“那这样看，我来对你来说好像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你又是忘了穿拖鞋，又是把拖鞋踢进床底。”
苏辛言攥着他的小拇指，指腹习惯性的在他骨节处揉捏着，“但你能来，我很高兴呀。”
顾衍川低笑了几声，声音低沉，被她勾着的手指顺着攥住她的手腕，指腹紧贴着她的脉搏。
她脉搏跳动的频率很平稳，三下一个节奏。
他突然往前倾身，亲吻她的唇角。
指腹下跳动的脉搏渐渐的失去了节奏，忽快忽慢，顾衍川咬着她唇角，另只手压在她脑后，“一见到你，就忍不住想亲你。”
隔天下午，苏辛言参加完最后一个签名宣誓环节后，就结束了在安城的所有公事，散场时，她顺着人群往外走，意外的在门口瞥见了熟人。
周随也看见了她，视线在人群里转了几圈后，才朝她走过来，瞥了眼她挂在脖子上的吊牌，沉声的问了句，“你也在这？”
苏辛言早注意他的动作，笑了声，“嗯，你等人？”
“不是。”顿了顿，他又道，“我找人。”
她点点头，随意问了句，“她也在这里面？”
周随摇摇头，“不知道。”没让苏辛言多问，他自己先开了口，“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来。”
“哦。”
毕竟是涉及到别人的私事，苏辛言也没好多问，正想着告别，站在面前的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这两天都在这里？”
“嗯昨天上午过来的。”苏辛言盯着他看了会，想起之前顾衍川资料里提到的事情，摸出手机划了几下，找出最近的两张照片出来，“这里面是参加这次会议名单和人员合影，你看下有没有你要找的人。”
周随抿着嘴角，眉目冷峻，比之前几次要少了些人情味。
他在犹豫，想了会，还是从苏辛言手里拿了手机过来。
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照片里的每一个人他都看的很仔细，可是都没有，都没有他要找的人。
苏辛言在边上小心翼翼的盯着他的脸色，在瞥见他脸色愈来愈沉重时，小声道，“你找到了吗？”
听到她的声音，周随就像是气球忽然被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