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没事的啊没事的啊。”
他拿纸巾擦着她脸上的血,重复说着没事没事。
林城跟着赶了过来,看了下情况,直接给周臣打电话,让他把车开过来。
“我们去医院吧,去检查一下有没有别的伤。”
他说完,又看向保安大叔,“报警了吗?”
“报过了,警/察应该就到了。”
“您知道她们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两小姑娘,下午揪住了一个黄牛贩给送到警局去了,人家同伙来打击报复。”保安大叔提起这事还有些后怕,“幸好当时那里有几个摆摊的小姑娘在仓库搁东西,听到这两小姑娘的喊声,喊了保安过去,要不然啊……”大叔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门外传来汽笛声,林城看了眼是周臣,上前拍了拍顾衍川的肩头,“车来了,走吧,先送她们去医院。”
“嗯。”顾衍川摸摸苏辛言的脸颊,放慢了说话的速度,“我们去医院?”
她点点头。
顾衍川起身抱起她先走了出去,林城给保安大叔留了电话,“等会警/察要是过来了,麻烦您给我打个电话。”
“好,你快去忙吧。”保安大叔手指了指走在最后的简白,“这姑娘的手脱臼了我刚给推回去,你们多注意些。”
林城道了谢,快步跟了上去。
深夜的医院依然亮着灯。
门诊手术室外,林城扶着刚固定好手腕的简白从走廊尽头走了过来,顾衍川坐在长椅上,手肘撑在膝盖上,头低着,手指上的血渍已经干涸,暗红色的,刺的他眼睛疼。
“怎么样了?”林城靠在门边,朝周臣抬了抬下巴,“医生出来了吗?”
“还没,估计得有一会。”周臣手掌按在脖子上,“简白没事吧?”
“没事了,除了胳膊,其他都是些皮外伤,已经处理好了。”林城说完,在顾衍川身边坐下,手揽着他的肩膀晃了一下,“抱歉啊,要不是我这演唱会,苏小妹她也不会出这事。”
“不怪你。”顾衍川搓了下手指,指缝间落下干涸的血灰,“是我疏忽了。”
林城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人靠着墙壁,两腿敞着,目光落在对面靠墙站着的简白身上。
没说话,也没什么动作。
十多分钟后。
苏辛言被护士从手术室里送了出来,左耳上覆着一块纱布,顾衍川早在门开的第一瞬间走了过去,握着她手,“怎么样?”
苏辛言耳朵里的助听器都被拿了下来,她仔细的辨认了会,摇摇头,“没事。”
她身后跟着的医生是周臣父亲的同事。
周臣走了过去,“许叔。”
“来我办公室吧。”他走了几步,看着顾衍川,“你也过来。”
顾衍川把苏辛言交给简白,“在这等我,别乱跑。”
“好。”
许严的办公室在楼下。
办公室里亮着灯,灯光惨白,照的人不舒服。
顾衍川和周臣都坐在桌前,周臣看了眼顾衍川,手搭在桌上,“许叔,你有什么就直说吧。”
许严摘下眼镜,“这小姑娘以前耳朵就受过伤,耳膜和鼓膜都已经是损坏的,现在受到外力的震动,耳膜鼓膜完全破损,无法再修复。”
“另外,她的中耳和内耳都受到了一定的冲击,造成了很严重的损伤。”
许严停了下来,叹了声气,“说白了,她这只耳朵就已经是聋了,以后都听不见声音的了。”
顾衍川一直没说话,坐了好了一会,站起身,嗓音嘶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一般,“麻烦许叔了。”
“唉,这几天你都不要让她沾水,三天后再来我这边一趟。”
“好。”
顾衍川出了门,人靠着墙就滑了下来,手捂在眼睛上,周臣靠着门,站在他旁边,嘴角抿着没说话。
等了一会。
顾衍川从地上站起来,走进拐角的洗手间里,站在水池边洗手。
手心手背,指腹指甲。
里里外外每一处都洗的干干净净。
他舀了水往脸上扑,冰凉的水挨着脸,寒意刺骨。
等平复好心情后才下楼去找苏辛言。
“顾衍川。”
苏辛言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顾衍川,伸手在他额前的湿发上摸了摸,“我没事的。”
你别这样。
顾衍川伸手捉住她的手,指腹在上面摸了摸,问她,“饿不饿?”
“有一点。”
“想吃什么?”
“……小馄饨。”
“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买。”他起身准备走,苏辛言勾住他手指,抬头看着她,声音小小的,“我想跟你一起。”
他喉间一哽,顺势将她拉起来,“好。”
一行人又从医院出去,沉默环绕在他们之间。
林城落在最后,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但却是平城的号。
“喂——”
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林先生,警/察这边抓到行凶的人了,您看您要不要现在来警/察局一趟?”
是保安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