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呀,我去拿东西,马上走。”她从沙发上跳下来,顾衍川坐在后面扶着她手,看着她踢着拖鞋急匆匆的身影, 想起她刚才的话,眉眼间的笑意暗了下去。
三年前,环城的一次庆功宴结束,顾衍川和周臣开车送秦执安回家的途中,她有提过想和他在一起的想法。
当时车子停在秦执安家小区门口,周臣下车去买水,车里面只有他和秦执安。
夏日的夜里空气沉闷干燥,顾衍川降下车窗,铺面而来的热浪,他手肘撑在窗棱上,坐在他旁边假寐的秦执安醒了过来,“衍川。”
他回头,将车窗升上,“秦总。”
秦执安捏着眉心坐了起来,披在她身上的外套顺着她的动作滚了下来,秦执安低头看了一眼落在脚边的外套,弯腰捡起来递给顾衍川,“谢谢。”
顾衍川伸手去接,她涂着蔻丹的手故作不经意的划过他的手背,吐气如兰,“衍川这些年谈恋爱了吗?”
“秦总这是在试探我?”顾衍川接过衣服,手背挨着裤缝,漫不经心的擦着,“当年为了留下周臣,我签了环城最苛刻的经纪约,我可记得,合约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在公司十年内不准恋爱结婚。”
“合约是人订的,改与不改都是我一句话的事情。”秦执安降下她那边车窗,“阿城已经去世五年多了,这些年我身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扭头看着顾衍川,“我在你身上看到了阿城年轻时的影子。”
“秦总,你喝多了。”
“喝没喝多我心里还能不清楚。”秦执安淡淡的笑着,“要不以后我们凑合着一起过算了,等到合适的时间再去领个证。”
“秦总。”顾衍川抿着嘴角,眉头皱在一起,冷冽的语气像是要把这沉闷的空气劈开一道口子,“这种玩笑话以后还是少开的好。”
秦执安盯着他看了会,直到周臣回来,没再说过一句话。
再往后,她也没再跟顾衍川提起过这样的话,而顾衍川也总是的有意无意的避免和她单独呆在一个场合下。
两人之间风平浪静,仿佛她那一夜的示软只是过眼云烟,风一吹就散了。
“顾老师?”苏辛言拎着包出来,见他坐在沙发上发愣,凑了过去,“顾老师!”
“嗯?”顾衍川回神,瞥见她已经穿戴好,笑了声,“准备好了?”
“好了,可以走了。”
“那走吧。”顾衍川起身穿上外套,站在门口换鞋,苏辛言跟他并肩站在一起换鞋,“苏辛言。”
“嗯?”她弯腰下去系鞋带。
“你刚刚没说错。”顾衍川对着玻璃灯罩整理围脖,“秦总她确实提过想和我在一起的想法,只不过不是那种不正当的,她是真的想把我当成伴侣来相处,没有利益关系的那种。”
“然后呢?”她接着系另一只鞋带。
“我拒绝了。”
尽管那阵子两人之间风平浪静,可顾衍川明显感觉到自己那一年的工作量明显少了很多,有时连签好的广告约都能飞走。
那一年年底,他凭借着电影《暗与白》成为了金马奖史上最年轻的影帝,各种影视公司的邀约接踵而来后,他的工作量才开始慢慢变多。
“虽然工作量变多了,但是有很多和女演员有稍微一点肢体碰撞的戏份,编剧总是会在拍戏前一个多星期通知我,这类戏份被剪了,没有任何的原因。”
“后来周臣通过他一个在编剧行业的师妹打探到,这些戏份都是秦总吩咐编剧剪的,她是掌权人,导演编剧有意见也没办法。”
“也就是那个时候吧,我觉得是时候离开环城了,但我也清楚秦执安不会那么轻易放我走,所以这些年我和周臣都是在暗地里做准备。”
他说完,低头看一只蹲在地上系鞋带的苏辛言,笑意淡淡的,“你是蜈蚣吗?鞋带系这么长时间?”
苏辛言从地上站了起来钻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顾老师,我为你宁死不屈的精神感到骄傲。”
“……”
一个多小时后。
顾衍川的车停在离环城不远的一个路口,他抬眸望了眼不远处环城影视四个大字,侧身给苏辛言解安全带,鼻尖蹭着鼻尖,亲了一口,然后撤了回来,“去吧,谈好了给我电话。”
“哦。”苏辛言从后排拿了包,准备下车。
顾衍川拉住她,手指在她手心挠了挠,“不高兴啊?”
“你见过哪个女孩子去见情敌能高兴的?”
虽然不及她美少女一半的颜值,但是人家比她有钱有势有地位啊。
“你不是学了心理学,去用你的心理和气势上压倒她啊。”顾衍川拉着她手腕,手搭在脉搏上,听她忽快忽慢的心跳声,“别紧张,你比她多张王牌。”
“什么?”
“没什么,下车吧,这边也不让停太久。”顾衍川看着她下车,穿过马路,身影愈来愈小,摸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你干嘛啊?”
顾衍川重新发动车子,“知道你比她多得那张王牌是什么吗?”
“我比她年轻?”
“比她更可爱?”
“比她会做饭?”
“是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