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啷!!
似是电闪雷鸣般的强光、音鸣轰然炸响,站在前侧的宾客拂袖掩面,堵住耳朵方才遮住这股波及的劲气。
从厅堂入口处,延至中央,整个地板好似被犁了一遍,坑坑洼洼,尤其两人屹立之地,有几道深达尺长的足坑。
由此可见刚才碰撞的激烈程度。
傅君瑜冰冷的玉容首次露出微妙之色,美眸牢盯战局,耐人寻味。
座席处也骚动不已,王通撇首看向旁边的好友,知道他乃天下有数的剑手,遂问道:“欧阳兄,可知谁胜谁败了?”
王世充、上官海棠亦转首看来,也显得十分好奇。
只有陆小凤还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懒散模样,似是对这番比斗结果,丝毫不放在心上。
众人目光下,欧阳希夷拂着长须,微微沉吟,就道:“刚才攻守之势显而易见,若无意外,周少侠会更胜一筹。”
众人听到此言,表情不一,但大多松了口气,就算周宸与他们非亲非故,然毕竟隶属中原武林人士,此时代表的就是自家颜面,自是不希望被北原突厥人踩在脚下。
只有少数有见识的人,能听出此话的弦外之音,就算周宸能胜,但不会大胜,这个突厥人也不会惨败。
几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骇,这等年纪,便有如此实力。
这个突厥人假以时日,说不定就是第二个毕玄,遂产生了杀机。
欧阳希夷等人也有同样的想法,且凭他观人之术,知道此子乃天生冷酷无情之辈,这种人若做起恶来,更是武林之祸。
但此时乃是年轻一辈的交手,若自己等人插手围攻,恐遭中外武林中人诟病,福祸难料。
就在欧阳希夷等人犹豫不决之时,尘烟散去,场中已然露出两人身形。
这等地动山摇的碰撞下,即便是以周宸目前的功力,依然得连退五步,方才卸去这股惊人的压力。
对面,跋锋寒更惨,趔趄跌退七八步方才站稳,白玉般的面孔涌上一股红霞,过了三四息才敛去。
只要有眼睛的,此次争斗,已然有了判断。
寇仲和徐子陵眼露得意,这可是他们的师兄,今天的盛况下,堂堂正正打败了北原来的顶尖高手,与有荣焉。
尤其是看到,向来对他们不假言辞的单琬晶,也美目异彩涟涟,一瞬不瞬盯着威势滔天的师兄,尚明等更是满目震骇,似是不敢相信这等声势是两个年青人拼斗出来的。
沈无双和她的两个师兄不用多说,目瞪口呆,首次感觉自己等人是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未曾想到同龄人中还有这等人物。
“继续!”
跋锋寒并未言弃,持刀擎剑似不肯罢休,还要与之争锋。
“好!”
嫁衣真气的猛烈,周宸最为清楚,若不是系统的缘故,还有寒潭之助,他绝对不可能运用自若,如臂挥使。
跋锋寒看似无有大碍,实则仿若天雷地火般的嫁衣真气已然侵入对方经脉,只要继续动手,伤势就会彻底凸显出来,嫁衣真气的可怕,非是他所想的那般简单。
周宸眼露厉芒,既然对方找死,那便做得彻底一点,此人他可不会有跟调教双龙的心思。
一抖刃身损了好几处缺口的利剑,他刚要毫无保留地展露杀机,忽然,一道萧声蓦然响起——————
本是为接下来更为激烈厮杀而屏息的众人,闻到萧声,皆是一楞。
缕缕清音飘动,往来浮沉,顿挫无常,并且这萧音并未特定曲风,似是随手而动的即兴之作。
音符与音符之间的呼吸,乐曲与乐曲之间的转折,皆动人心魄,仿佛水乳交融般自然而然的交代出来,纵有间断,亦是只会有延绵不绝、死而后已的缠绵之感。
其火候造诣,早已臻至登峰造极的萧道极致。
随着萧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吟,高至无限,低转无穷,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即便是顿生杀意,准备调动真气给予跋锋寒迎头痛击的周宸,亦感觉这萧声仿佛蕴涵某种魔力,让向来桀骜不驯的嫁衣真气,首次露出懒散之意。
‘这邪王之女的修为,比我想象中还要高明不少。’
‘看来这一战到此为止了,不过效果应该不差。’
周宸心里思量,边聆听妙曲,边默默收束剑芒。
箫音由若断欲续化为纠缠不休,怛却转柔转细,虽亢盈于静得不闻呼吸的大厅每一寸的空间中,偏有来自无限远方的缥缈难测。
而使人心述神醉的乐曲就若一连天籁在某个神秘孤独的天地间喃喃独行,勾起每个人深藏的痛苦与欢乐,涌起不堪回首的伤情,可咏可叹。
萧音再转,一种经极度内敛的热情透过明亮勺称的音符绽放开来,仿佛轻柔地细诉着每一个人心内的故事。
蓦然停歇!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萧音中,无法自拔,厅内鸦雀无声。
王通眼泛泪光,似是睹目思人,声音颤动苍凉:“得闻石小姐妙音,日后恐怕再无佳曲入耳,小姐萧艺不但尽得乃娘真传,还更青于蓝,王通拜服。”
欧阳希夷激动地踏前几步,令人胆颤的虎眸射出温柔无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