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看我了。”高妙妙还是老样子,面颊消瘦,几乎瞧不出有肉的样子,因总是呆在屋子里,不愿往外头去,皮肤虽然很白,却不是正常健康的白,而是一种带着病态的苍白,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素净衣裙,上头只绣着一些简单的小碎花,腰身盈盈一握,似乎风一吹就会跑似的。
季子珊握住高妙妙的手,无奈的叹气道:“你上回不都答应我了,等我再来瞧你时,你一定会胖给我看的,可是你瞧瞧,还是一点都没变嘛。”
闻言,高妙妙冷清的眸子微微柔了柔,轻声答道:“是我不好,叫你失望了。”
季子珊拉着高妙妙一道坐下,叹气道:“什么失望不失望的,你一直心绪郁结着,怎么能养好身子,唔,要是你觉着在京中闷,要不到郊外的山庄里住一段日子,那边地势开阔,山水自然,风光也别致野趣,你换个环境住住,兴许能叫你心情好些,怎么样?”
高妙妙轻轻摇头,神情恹恹道:“不太想去。”
季子珊默了一会儿,和她说些京城的新鲜事吧,她总是一脸寂寥的没啥兴趣,她又不好主动提自家小丫头的趣事,免得她听了会想起那个没能出生的孩子,想了又想,才再道:“现在天气还热着,你是不是没什么胃口,要不我调俩御厨过来,叫他们做些拿手好菜给你,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把你养的胖胖的。”
听到公主表妹的孩子气话,高妙妙微弯眼角道:“不用了,扇扇,不是府里的厨子不好,只是我自己……吃不下罢了。”
季子珊无奈,只能又转问别的话题,比如董致远待她如何,镇国公太夫人有没有闹妖,镇国公夫人有没有挤兑她等等,陪高妙妙说了好一会儿话,季子珊见她微露倦态,便又嘱咐她几句,就准备告辞离开了,刚走到一处半月拱门时,忽闻不远处传来一片惊慌失措的呼叫声。
“这是怎么了?”季子珊挑了挑眉,问镇国公太夫人留下的两个引路婆子。
其中一个圆脸的引路婆子面露尴尬道:“奴婢们奉太夫人之命,一直守在公主这里,寸步未离,委实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请公主恕罪……”
“你先到前头瞧瞧去。”季子珊若有所思道。
圆脸婆子福了福身子,就快步去前头探听情况了,季子珊则继续缓步幽行,保持公主应有的端庄仪态,不多时,圆脸婆子就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回……回公主,是我家世子爷从马上摔了下来,刚刚被人送回府里,这才有些吵闹,惊扰到了公主……”
镇国公世子也算是武将之后,居然会从马上跌下来?季子珊眨了眨眼睛,又问:“那世子伤的重么?”
圆脸婆子面色难看道:“听说是碰到了头,流了好多血,人也昏过去了。”
“磕到头了?”季子珊面露惊讶道,她还以为是摔了胳膊腿儿,原来竟然磕了脑袋,人都碰昏过去了,想来应是撞的不轻,不会摔……脑震荡吧。
事实证明,镇国公世子摔的相当不轻。
当季子珊听说镇国公世子殁了的消息时,她是有点懵圈的。
……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听说,是镇国公世子邀人一起去打猎时,马踩到了硬荆棘给惊了,镇国公世子摔下马时,脑袋恰好撞在一块石头上,被撞的地方还不是平的,正是一个突出来的尖尖角,镇国公世子当场就流血昏过去了,被人七手八脚送回府里后,御医救了很久,到底是就没救过来。”姚得锦一脸唏嘘道,“年纪轻轻的,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季子珊轻怔了片刻,要是这里有幺贰零,能救治的及时些,镇国公世子也许能活下来的。
姚得锦的话还没说完:“镇国公爷就这一个嫡子,镇国公世子虽成亲了,至今也只得了一个女儿,外头人现在都在议论,董家的爵位还不知会落到谁头上呢。”
季子珊想了一想,知道为啥会有这个议论了。
如今的镇国公爷,正是董皇后的兄长,圆圆小太子的大舅舅,他和正妻生有一子两女共三个孩子,其余的几个儿子女儿皆为庶出,从有爵之家的承袭制度上来讲,庶子一般是没有资格承爵的,除非他优秀到能让皇帝侧目,或者有重要身份的人保举他,这才有可能以庶出身份承爵。
董家如今的情况是,镇国公爷没有嫡子了,嫡子也没有给他留下嫡孙,即,他这一脉暂时没有了能承继爵位的正经人选,也就是说,同样是嫡出身份的董致远,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拥有优先承爵权的,至于最后会花落谁家,嗯,季子珊也不好轻易下结论。
镇国公世子失足落马摔死之事,传的沸沸扬扬时,季子珊让穆淮谦帮她注意的舞弊案子也了结了。
锦乡侯夫人的娘家兄弟身为重犯之一,果然被判了斩立决,家产罚抄充公,家眷一概流放,值得一提的是,中间还发生了一件事,锦乡侯夫人因心疼娘家遭难,在案子没结之前,以偷梁换柱之法把一个小侄子提前悄悄掉包了。
可惜,掉包计没有彻底成功,遭人举报了。
事发后,无辜的锦乡侯被季子清陛下申饬了,被皇帝训了一顿的锦乡侯回家后,又朝真敢惹事的糊涂老婆咆哮了一通,要不是赵家和宁家是姻亲,赵家的爵位说不准就要断送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