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扇,落棋不悔,落棋不悔,懂么?!”小妹妹熟练的悔棋姿势,叫元宝小王爷特别抓狂,“你不能一下错位置,就重新捡回再下呀,落出去的子儿,泼出去的水,不能往回收的好不?”元宝小王爷试图纠正小妹妹的棋品。
季子珊小公主并不接受小哥哥的教导,口内嚷嚷道:“能收回,能收回,大哥哥都叫我往回收的,还有,穆淮谦——前儿个,我下错子儿了,我还没说要重下呢,他就问我,我下错了要不要再重新走一次,你看看人家,小哥哥,你也让我一下啦——”
元宝小王爷:“……”这个穆淮谦,都是他把妹妹的棋品惯坏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穆淮谦算是季子珊棋艺上的启蒙老师,一点点教会了她真正的下棋规则,然而,在季子珊学会下棋的同时,她的棋品也被穆淮谦‘纵’歪了,皆因季子珊每次叫嚷‘你不能吃我,我要吃掉你’后,穆淮谦都默默的退步谦让,久而久之,便让季子珊养成走错子就要重新再下的习惯。
季子清陛下曾经试图掰正胖妹妹的棋品,结果自然以失败而告终,元宝小王爷微微克制片刻,最后无奈的说道:“好吧,好吧,小哥哥也让你——”若是不让着妹妹,貌似搞得还不如一个外人偏疼妹妹。
季子珊小公主顿时欢欢喜喜的重新再下。
另一旁和董致远对弈的宁玉泽,听到隔壁兄妹俩的动静,便轻轻笑着转过头来,只见王爷表弟露出一幅无可奈何的郁闷表情,而公主小表妹……她正眉花眼笑的乐着,肤光胜雪的手指之间,捏着一粒白棋子儿,左右来回的移动着,应是在寻找新的落子位置。
宁玉泽瞧得有趣,便多看了一会儿。
在他的对面,董致远落完棋子之后,见宁玉泽嘴角含笑眼神飘移,便伸手到他眼前,笑着虚抹了一把:“嘿,该你了。”见宁玉泽回神拈子儿,董致远不动声色的微翘嘴角,他们都出身权爵之家,耳濡目染之下,会比一般的同龄孩子早熟许多,宁玉泽方才的模样,分明就是对小公主上心了。
啧,小公主是挺有趣可爱,然而,并不是合他心意的类型,他喜欢脸蛋瘦些身材苗条些的,而不是一颗肉嘟嘟的胖团子……
穆淮谦离开京城半个月后,便入了今岁的腊月。
这一日,阳光晴好,中午下学的季子珊和元宝小王爷,手牵着手跑回了慈宁宫,两人迈进宜华殿的院落时,见殿外垂首站着两个绿衣宫娥,季子珊放目细瞧,隐约觉着两人像是德太贵人宫里的。
“母后,我和小哥哥放学回来啦!”季子珊进了宜华殿的门,便兴高采烈的高声喊道。
一听到小闺女朝气蓬勃的甜甜笑语声,惠安太后就觉心里头似乎开了一朵花,又慰贴,又暖心,舒坦的不要不要的,展开双臂将水灵灵的小闺女搂到怀内,惠安太后眸内含笑道:“扇扇今天上学高兴么?”
季子珊鼓鼓粉嘟嘟的脸颊:“本来有一点不高兴,后来挺高兴的。”
“为什么呢?”惠安太后些微好奇的问道。
季子珊皱起秀丽的一对小眉头,气鼓鼓道:“我让大表哥带我偷偷出去玩,他怎么也不肯答应,说要是叫皇帝大哥哥知道了,一要罚他的俸禄,二要打断他的腿,叫我可怜可怜他……”顿了一顿后,季子珊神气低落的对着手指道,“他说的那么可怜,我只好不缠着他啦,小表哥见我不高兴,就过来哄我嘛,他说等我长大了,就可以想什么时候出去玩就什么时候出去玩,他刚说完这些话,就放了一个屁——”
“哈哈,好臭哟——”季子珊小公主本来还闷闷不乐,在说到宁玉泽放屁这茬时,又变得神采飞扬双眸弯弯,“母后,为啥小表哥老放屁呢。”
惠安太后:“……”被一个臭屁就哄高兴的闺女,叫惠安太后当真有点醉醉的。
简单听了点闺女的上学趣事,惠安太后便将目光转到德太贵人身上,语气淡淡道:“子铭想纳承恩伯府的姑娘为侧妃,哀家可以答应,但是,前提条件是——必须在子铭娶过正妃之后。”
“正妃还未立,就左纳一个侧妃右纳一个侧妃的,成何体统。”惠安太后微微挑起嘴角,语气不急不缓道,“之前,哀家给子铭定了平南侯府的姑娘为正妃,他愣是不肯答应成婚,哀家也遂了他的心愿,让皇帝收回了赐婚旨意,也不再干预他立正妃的事儿,如今,这一晃都一年多了,子铭的正妃人选,怎么还没个影儿,你是他的亲娘,也该说一说他,王府里没个正儿八经的主母,总是不好看的。”
德太贵人绞着手里的帕子,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嫔妾会说他的。”
宁氏这个女人真是……可恶猖狂之极,有事没事就挑她的错,然后关她禁闭不许见人,如今更是愈来愈过分,不许儿子再踏进后宫一步,母子俩每次相见,都只能窝在一个布置潦草的小宫室里,现在,儿子不过是想纳一个侧妃,宁氏也百般推诿不肯答应,简直是……处处给自己使绊子,叫自己没脸。
“嗯,他立正妃的事儿,你也多上些心,若有瞧着合意的,就告诉哀家,哀家给他选的正妃,他不满意,你这个亲娘选的人,想来能叫顺心。”惠安太后语气轻飘飘道,“成了,快该用午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