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紫色绣撒金团花的薄纱细帐内,季子珊趴在床边,一手攥着一半帐帘,只将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露在纱帐之外,至于穿着红绸小肚兜的上半身,以及穿着红绸短裤的下半身,均藏在床帐之内,两条小短腿还一下一下的踢着玩,见自己喊了半天的惠安太后,终于莲步款款而来,季子珊朝她咯咯一笑,然后,立即撅着屁股爬到床里边去了。
有宫女乖顺的挽起薄帐,惠安太后在床边坐下。
伸手轻拍几下床沿,惠安太后含笑唤着躲到墙角的白胖闺女:“扇扇,娘来了,快过来,咱们穿衣裳起床。”
季子珊在墙角来回打滚,甜甜的笑道:“不起,不起,就不起。”
惠安太后轻轻瞪一眼又调皮的鬼丫头,朝床内一俯身,捉住胖闺女的两只白嫩小脚丫,将她往外拖拉出来,季子珊扑腾着两条小胳膊,试图阻拦被拖出去的进度,然而,她的小腿拧不过惠安太后的胳膊,扑腾挣扎了半天,还是被惠安太后拖到怀里搂着了。
“小丫头,又和娘玩捉迷藏呢。”惠安太后捏一捏胖闺女的肉胳膊,又揉一揉胖闺女的肉小腿,只觉肌肤柔嫩,骨头纤软,摸着特别特别的舒服。
季子珊本来就怕痒的厉害,被太后亲妈如此上下其手乱揩油,顿时笑的东倒西歪,几乎裂了小肚皮,胖闺女笑的开心,惠安太后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便在胖闺女的脸蛋上一连啵了好几下。
母女俩玩闹了一会儿,才开始正正经经的穿衣起床。
碧云嬷嬷在一旁笑看着,片刻后,才轻声问惠安太后:“娘娘,如今武氏已经是太贵人的位份,她现在住的宫殿,还有每日的膳食、以及使唤的仆婢人数,却还都是太妃级别的,这都三个月过去了,您看……”
此事之前就提过,惠安太后那时候说不急。
“依旧不用裁……”惠安太后给小女儿系着裙带,口内漫不经心道,“她虽没了太妃之名,却还享受着太妃之实,闹腾起来时也更有底气些,哀家可不想她当起缩头乌龟来,再说了,哀家待武氏如此心慈,淑太妃等人必然心生不满,她们的儿女还要靠哀家和皇帝给恩典,所以呀,她们的一腔怒气,只会聚发到武氏那里,福安宫总是热热闹闹的,哀家才能高枕无忧不是……”
季子珊听得暗暗点头。
假如把后宫比作职场,老板给一个最普通的员工,开出了主管级别的工资,然而,这个普通员工既非老板的血缘亲戚,又非老板的铁杆朋友,心里不平衡的主管们会做什么,在她们暗暗埋怨老板不公平时,只怕更多的是……挤兑普通员工。
后宫是一个很特殊的职场,它不像大多数的门户,还有什么守寡再嫁或者和离之说,后宫呀,一旦参与进来了,就再也没有抽身的机会,不管是生是死。
“纵容子铭不孝无德,确实有错,却不是杀头大罪,哀家呀,要看着她一步步……自己走进冷宫。”惠安太后声音缓柔道,“哀家谨遵先帝遗嘱,善待武氏母子,而她们却偏偏不守规矩,一次一次的自己作死,哀家又有什么办法呢……”所以,只能送她们一起去见先帝爷了。
碧云嬷嬷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片刻,才低低开口道:“娘娘,二王爷那里有新消息传来,因为……实在有些污耳,奴婢也不知该不该给您说。”
惠安太后轻轻‘哦’了一声,一边给胖闺女穿鞋子,一边不甚在意的说道:“无妨,说吧。”
碧云嬷嬷清咳一声后,低语道:“二王爷他……”因为二王爷的败德之事,是毁在几个宫女身上,所以,惠安太后把季子铭迁居出皇宫时,不许再有任何宫女跟随,只派了清一色的内监跟着,在陛下未命御林军监守门户时,二王爷在外头时不时眠花卧柳一下,端的是风流快活,然而,当门户戒严,府内又无女色可餐时,按耐不住的二王爷……顿时就有点饥不择食了。
一闭眼,一狠心,碧云嬷嬷凑到惠安太后耳边轻轻道:“娘娘,听下头人禀告,二王爷他……最近宠幸了一个……小内监……”
什……什么?
宠幸……内……内监???
饶是惠安太后做好了听到荒唐事的准备,也被碧云嬷嬷的禀告惊呆了:“子铭他……”她勒了个去呀,她只让人给季子铭下过绝育药,可没给他下过春天的汤药啊,宫女倒还罢了,太监……他竟也能下得去手?惠安太后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可她实在想象不来……男人宠幸男人的画面。
碧云嬷嬷陡听此事时,也被惊震的头皮发麻,虽然此事污嘴又污耳,却又是一个相当好的把柄,她斟酌良久后,还是决定向主子汇报:“娘娘,要将此事走风出去么。”
这二王爷忽然走上断袖风,若是披露出来,绝对是相当劲爆的头条啊。
“不……不用……”惠安太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想了一想后,十分理智的吩咐道,“他既然……有了这等嗜好,就让他慢慢养成习惯吧。”
碧云嬷嬷吐字艰难道:“娘娘,据奴婢推测,兴许是二王爷之前逛戏院时呃……”听说,戏院里会有一些相貌俊秀的男子,出演一些旦角儿,“不过,和太监……的话,二王爷倒不必担忧再弄出子嗣的事了。”低眉想了一想后,碧云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