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地怒视傅瑜,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看看,果然做贼心虚,说出话了吧!“傅瑜冷哼一声,继而又振振有词道:你若是觉得我口说无凭,那咱们就拿证据说话,当时你说鬼故事,还有指点我去后院祭拜时说的话,营房里的人可都听见了,要不随便找两个人问问,当面对质也不是不行!“
纪临风见傅瑜小嘴叭叭个不停,气势逼人,瞬间就占了上风,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
林远哪敢对峙,他这次败就败在小觑了向左的胆量,认为就算出了事这小子都会兜着。
故而行事便也没遮遮掩掩的,露了马脚也不在意。
如今东窗事发,若是老大细查,他定是站不住脚的。
林远心里发慌,不接傅瑜的话茬,而是对向左打感情牌,语重心长道:“小左啊,哥哥往日里待你也不薄啊,大家都是兄弟,你可要说实话啊!”
若是平日里,向左兴许还会有所动容。
但眼下,他眸中一片冰冷,唇角扯出戏谑的笑:“兄弟?你扪心自问,可曾真正把我当作兄弟看待过!”
“还有你们……”他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抖着唇质问道:“你们对傅瑜有成见,对我弟又何尝不是!”
“但可笑的是,就是这样一个你们觉得有成见的人,却在我们兄弟危难时刻选择挺身而出,而那个时候,作为兄弟的你们又在哪里!”
盛夏的夜,风都是热的,向左的声音却是极冷的。
如隆冬的雪冷冽地砸落在每个人的心上,四下静得针落可闻,一股窒息的沉默在屋里蔓延开来。
林远睁大双眼,一时语塞,惊讶向来逆来顺受的向左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没人知道,其实真正的向左并非懦弱胆小,只是害怕弟弟受委屈,所以收起锋芒和利刺,不得不被世俗磨平棱角,学得世故圆滑,小心翼翼地去奉承讨好旁人。
他天真地以为万事忍让退步就能相安无事,就能让他们兄弟两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被所有人真正的接受。
如今他却是明白了,就算他再极力讨好旁人,也是换不来那些人的真心的。
傅瑜心觉自己这回救人倒是值当,没想到在这时候向左竟然会站在自己这边,替她发声。
难不成是她哪几棍子打下去,把人打得顿悟了不成!
向左平复完心绪,就见傅瑜盯着自己,眸中透着几分感动之色。
他突然神色有些别扭起来,嘴硬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帮你,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小伙子还挺傲娇,傅瑜也不揭穿他的小心思,转身去看堂上的李大芒,笑道:”这事显然已经再明白不过了,相信咱们李大统领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李大芒没好气道:“这话还用得着你说!”
向右心智如孩童,虽然府里已经特殊照顾,可仍是免不了被人非议,向左又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独自照顾弟弟,平日里难免会受委屈。
这事都不用说,他就能猜到林远定是在里头掺和了一脚的。
林远这小子就是个老油条,仗着自己在府里有点资历,就自称老大,但本性其实不坏,就是没担当,出了事跑得比谁都快。
这些李大芒心如明镜,至于傅瑜,却是他最猜不透的那个!
看起来小小一个,性子却是执拗,总能干些出乎意料的事,就好比这次竟敢孤身一人冲进火海救人。
这份异于常人的勇气和果敢,放眼当下在场的人,又有几人能做到!
李大芒锐利的黑眸盯在傅瑜身上:“傅瑜,我问你,你既然知道有人在暗中捣鬼,当初为什么不来找我说,而是任由事情发酵至今?”
傅瑜沉默了许久,才小心翼翼道:”因为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帮我。”
说话时,她的唇角牵起苦涩的笑,连声音里都透着酸楚:“我知道你们都对我有偏见,不喜欢我,所以我想靠自己!”
纪临风握着茶杯的指骨收紧,眸中映出少女略显苍白的小脸,唇线抿成一条僵硬的弧线,却什么话都没说。
傅瑜想得很通透,不喜欢便罢了,与其花心思去讨好那些对自己有成见的人,不如活得更恣意一些,好好做自己。
向左心中一怔,若是他早前也能像傅瑜想得这般通透,不靠旁人,只靠自己,或许也不会活得这般累吧。
这话回的直白毫不遮掩,却是再真实不过。
于李大芒而言,就像是被人打了一记耳光,面颊火辣辣地疼,疾言厉色道:“喜不喜欢是一回事,公不公平是另一回事,你这是不信我李大芒会秉公处理这件事吗!”
傅瑜笑,反问:”那你信我吗?“
李大芒噎住。
“那不就得了!”傅瑜耸肩,“当下我只信我自己!”
她忽而顿住,目光一转,嘿嘿笑起来,补了一句:“当然还有我小师叔!”
这马屁拍得猝不及防,少年不慎被茶水呛了一下,回瞪她一眼,傅瑜这才又老实了。
李大芒心道,难道他不要面子的吗?
原本她心想着傅瑜若是示弱一下,他也好有个台阶下,不至于把场面搞这么尴尬,怎想这小子说话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