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
“皇上!皇上!危险啊!”
“危险!皇上请速回寝宫罢!”
“护驾护驾!瑜瑾殿塌了!”
薛长瑜两只手上都是血,手臂颤抖,眼睛赤红,充斥着血丝,他从未如此怕过什么,如此深深的恐惧过什么。
从一个不是储君的四皇子,高升太子之位,最后成为万万人之上的薛国新皇,薛长瑜从未怕过什么,但是今天,他心底里燃起一股无法消散的恐惧,就仿佛是这肆虐的大火,弥漫的黑烟一般。
缠绕在他的心头。
“皇上,罪妇苏氏,已经畏罪**了……”
薛长瑜听到太监回禀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嗡——”的一声鸣响,有一种脱力的感觉席卷而上,一股油然而生的无助。
薛长瑜嗓音沙哑的说:“皇贵妃身体欠佳,于瑜瑾宫病逝,好生……安葬了。”
“是,皇上……”
薛长瑜就站在废墟之上,定定的看着瑜瑾宫的废墟,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双眼透露着一股彷徨和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女走过来,低声说:“陛下,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太后?”
薛长瑜眯了眯眼睛,似乎陡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收敛了脸上的彷徨和悲靡,一甩袖袍,转身匆匆离开。
身边的太监和侍卫们赶紧簇拥着皇上,步履仓皇的往太后的寝宫赶去。
太后的寝宫中,那个中年夫人保养的几乎看不出年龄,歪在一张美人榻上,手边握着手炉,身边还跪着一个年轻女子,正轻轻的给太后揉着肩膀。
那年轻女子柔柔一笑,说:“太后娘娘,您的气色越来越好呢,若是不说,真真儿看不出来已为人母,要锦儿说,恐怕是个双十年纪的女子呢!”
太后瞬间被那女子逗笑了,十分宠爱的说:“还是锦儿会说话,哀家跟你说一会儿话,也就什么都不愁了。”
那给太后揉肩膀的,竟然正是苏锦儿!
薛长瑜从外面大步走进来,随着“踏踏”的跫音,太后和苏锦儿全都抬起头来,两个人不由齐齐一惊。
太后尖声说:“皇儿你这是怎么了?手怎么了?”
苏锦儿则是关切的说:“皇上,您的手流血了,快让锦儿帮您包扎罢!”
苏锦儿说着,趋步迎上去,想要抓薛长瑜的手,却被薛长瑜突然躲过去,苏锦儿抓了一个空,脸上顿时有些扭曲,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收敛了不甘不快的表情。
太后见薛长瑜那副表情,摆了摆手,说:“哀家知了,定然是苏怀瑾那个妖女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薛长瑜听到“妖女”两个字,眯起眼睛,额头上的青筋都暴突了出来,流着血的双手猛地攥拳,发出“咔吧!”的声音。
太后却不以为意的说:“皇儿,怎么的?还心疼了?这天底下的女子,千千万万,只要你喜欢,谁不是你的?何苦在意一个小小的苏怀瑾呢?再者说了,苏怀瑾嫁给你这么多年,连个子儿都没有,这是大不孝啊!如今苏怀瑾死了,皇儿还是赶紧斩绝苏家的叛乱罢!”
薛长瑜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太后,太后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似有些不确定,看向薛长瑜,这一看,才被薛长瑜的眼神吓了一跳,那神色,仿佛是一只暴怒的野兽!
薛长瑜嗓音沙哑,口气却淡淡的,说:“母后可知……怀瑾为何不能给朕生儿育女?”
太后眼神波动了一下,说:“她自己的怪病,哀家怎么能知道?”
薛长瑜冷笑了一声,淡淡的说:“母后向来不喜怀瑾,不是因为怀瑾不够贤良淑德,也不是怀瑾不够孝顺恭顺,而是因为苏家的外戚比您母后的王家外戚还要权大,因此母后看怀瑾总不顺眼。”
太后听到这里,吓了一跳,喝道:“皇儿!你胡说什么!”
薛长瑜只是淡淡的继续说:“母后一贯看怀瑾不顺心,却突然叫儿子给怀瑾每日送一碗养生的汤药去,还说是整十年才能找齐的药材药引,当时儿子还在想,或许是怀瑾的孝顺打动了母亲……”
薛长瑜说到这里,闭了闭眼睛,他似乎回想到,苏怀瑾临死之前,笑着问自己——“皇上,您可知,妾为何无法生育?”
薛长瑜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镇定自己,慢慢睁开眼睛,说:“母后还说,您与怀瑾一向不对付,若是自己送过去,怀瑾怕是赌气不喝,于是让朕亲手送过去,每日一盏……但朕却愚蠢到不知,就是这每日一盏的汤药,断送了怀瑾与朕的子嗣!”
“放肆!皇儿你说的什么,哀家根本听不懂!”
太后尖叫起来,气的直拍自己胸口,说:“不论说什么,如今苏怀瑾那个妖女都已经死了,如今之计,该当铲除苏家叛党,然后迎娶锦儿,皇儿,你的后宫该不该如此凋零……”
太后的话还没说完,薛长瑜已经打断,说:“够了,母后也说够了,朕不会迎娶苏锦儿……从头到尾,都是母后爱见苏锦儿,不是朕。”
苏锦儿一听,登时双目垂泪,一脸悲切,太后着急的说:“皇上!你还被那妖女迷惑呢么?!苏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忘了,苏正!苏正是怎么通敌卖国的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