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赶来的桂开晚了一步,远远瞧见这副情状,顿时眼角狂跳嘴角狂抽。
他家七少正在非非非非非礼竹开!
七少是假男儿,竹开却是真男儿,事后他家七少是何感想简直不忍想!
放开他家七少,让他来!
桂开只差没哭着跑向二人,劈手接过杜振熙往背上一扛,强忍着脖颈痒意面上羞红,火速和竹开交换完情报,便恨声道,“你去提江玉和婆子,我先送七少上马车。拉上那对狗男女一起,先回府!”
“药效这样霸道,必定是出自三堂九巷。”竹开看一眼乱动乱哼的杜振熙,忙阻止桂开道,“一来一往凭白误事,七少这模样,怎么避开人出奉圣阁?你先安顿好七少,就去提那几个王八犊子!”
说着将善水阁的钥匙交给桂开,掏出另一份钥匙道,“庆叔的宅子就在城郊,我有备份钥匙。我先去找解药。等不及回府了。四爷在主阁楼,那里不接宾客无人走动,你拣小路将七少送去主阁楼最妥当!”
庆叔确是真疼他,不仅设法保他的命帮他入杜府,还另给他备份钥匙,拿他当亲子侄相待。
庆元堂再高端也是风月场,供花娘恩客享用的“好东西”不老少,庆叔家里自有储备,更有解药。
杜振益找来的药再腌脏,也没有庆元堂解不了的!
桂开心头大定,正犹豫间,就听杜振熙咬牙磨着他的衣领,含混不清地道,“四叔……”
四叔?
四叔!
杜府风里雨里几十年,就没有陆念稚趟不过的坎!
桂开一跺脚,果断接受竹开的建议,背着杜振熙往主阁楼而去。
他和竹开兵分两路,窜得飞快,转身改道的竹开却是脚步微顿,转头望向虚掩在花木之下的主阁楼飞檐。
今天出了这样的糟心事,七少如果真有个什么不好,当初做局帮他换身份入杜府的“那人”,只怕也不会放过他。
只盼现在亡羊补牢,过后他能少受些怒气。
竹开眯着眼目光一闪,随即坚定步伐转身,顺着小路奔出奉圣阁。
全不知方才忙乱中,他胡乱帮杜振熙套上的靴子,在桂开背上杜振熙时就滑脱落地,掉进路边矮丛之中,茂密花草将靴底砸地的声响吃得一干二净。
“那不是七少和桂开哥哥、竹开哥哥吗?七少怎么了?”
矮丛之后竖着隔断内外的花墙,花墙格栅后猝然响起的喃喃自语,正出自唐加佳的大丫鬟之口!
她无意间路过此处,模模糊糊听不清墙那头的话音,下意识伫足观望,看着两路背影满脸疑惑。
目光一转,就瞧见墙外矮丛内,斜插着一只粉底靴。
“这是……七少的靴子?”大丫鬟讶然,猫着腰捡起靴子退回花墙后,忽觉手感不对探手一摸,就从靴子里掏出一团软布,“咦?怎么还塞着块碎布?穿着走路不膈脚吗?这是……”
这是刻意放大鞋子尺码,塞了块软布充大脚!
能做唐加佳大丫鬟的,必须心灵手巧。
大丫鬟想通关节,不由睁大了眼睛。
七少虽然只比自家小姐高出大半个头,但在同龄男子中并不算矮呀!
就算脚小些比同龄男子秀气点,也没有必要刻意装大脚呀!
太奇怪了……
大丫鬟歪头不解,忽听身侧传来一道隐含不虞的男声,“你在这里做什么!七妹呢!”
“三少!”大丫鬟唬了一跳,转身看清唐加明微沉的脸色,就知唐加明误会了,忙解释道,“小姐一直跟在老太太、太太身边,正陪杜府老太太吃酒听戏呢!我只是来下人们歇脚的小院更衣,并不是奉小姐的命出来的!”
她心如明镜,晓得唐加明是怕唐加佳太“热情”,再见倾心之余嫌没约够会,私下再找机会见杜振熙。
别说她要命,她家小姐也是要脸的好吧!
怎么会做出私会外男的勾当!
她真的是无意路过,纯粹来上官房的!
唐加明神色微缓,随即扫一眼小路内外格局,皱眉道,“那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手里拿的是……”
男子的靴子!
唐加明神色又沉,暗暗后悔应该一发现杜振熙不在宴厅,就马上出来看看的。
一心防着妹妹做出出格的事,倒没想到妹妹学聪明了,人不现身,却叫大丫鬟送针线给杜振熙!
关心则乱。
大丫鬟瞬间读懂唐加明的脸色,又是好笑又是着急,忙快言快语将之前看到的说了,又拎着靴子软布,捂嘴笑道,“只听过哪家少爷充高个覆白面的,没听过哪家少爷在意脚大脚小的。没想到七少的想法,这么与众不同。”
唐加明眉头皱得更深,眯着视线望向小路两头。
一头是善水阁为主的男宾客院,一头是不对宾客开放的主阁楼。
大宅深院之中,少什么不少龌龊。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别人家里的闲事别多管。”唐加明敲打大丫鬟一句,伸手接过靴子和软布,交待道,“既然和七妹无关,你刚才看到什么人、捡到什么东西,都不必和七妹多嘴乱说。”
大丫鬟神色一变。
之前逛灯会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