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凑过去,拄着腮帮子揪秃瓢大爷的花:“那你说咋办?”
“咋办?呵呵,你过来点,我跟你说。”二丫耳朵凑过去,秃瓢大爷刚要给她出主意,“你得生米——”
还没说完,胡唯进来了。
二丫做了贼似的在秃瓢大爷家的房檐下打立正,大爷还跟胡唯打了声招呼:“来了嘿?”
胡唯笑容可掬,他今天换了便装:“来了!”
“今儿不忙?”
“学校放假。”
“快屋里去吧……”大爷缩回身体,要关窗,二丫伸手挡住。“你还没跟我说完呢!”
大爷撵小鸡儿似的:“这事儿说啥说,全靠自己领悟!快去!”
二丫琢磨着他没说完的话,跟在胡唯后头进了屋,一进屋,胡唯说了句和杜锐一样的话。“有水吗?”
“热的凉的?”
“凉的。”
二丫去冰箱拿了瓶水给他,胡唯拧开,仰头干了半瓶。
二丫盯着他咕咚咕咚咽水的喉结,舔了舔嘴唇:“你上午去哪儿了。”
胡唯拿着矿泉水瓶的手一顿,接着,继续把剩下的半瓶喝完。“没去哪儿。串了个门。”
来了又不能两个人一起窝在这小屋里,二丫想出去转转。
胡唯答应,二丫想去里屋换身衣服。
进去站在门口,二丫握着门把手和胡唯干瞪眼,心里作斗争。
小胡爷有点茫然:“干什么?拿东西?”
二丫瞅了瞅他,不吭声地把里屋的门关上,奈何那门年头太长,合页都歪了,掩不住。
怎么关,都有一道缝。
二丫背对着门窸窸窣窣脱掉衣服,午后明灿灿地光线打在她纤细细腻的背上,背中间,两条细细的墨绿色的带子勒住。
屋里屋外一阵心照不宣的沉默。
几乎是同时,两人想起了一件事。
2010年的春节,也是那一眼!
就是那一眼!
一眼是情,一眼是欲。
一眼招灾,一眼招祸,一眼沉沦。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温风至
要说两人种下的孽缘, 还真就是无意间那一眼开始的。
三十夜里,守岁的钟声敲响了, 难忘今宵也唱完了,众人懒怠起身, 各自回家。
寒冬天气,车停在外头都冻透了,几个男孩穿好外套提前去车里打火,开暖风, 排气管冒着白烟,凛风吹得人缩手缩脚。
杜希和胡唯在车里坐着等升温, 坐着坐着, 杜希手往棉衣内袋一放,啧了一下。“你看我这记性, 怎么把这个忘了……”
“什么?”胡唯侧头看了一眼。
“给你爷爷买的心脏监测仪, 他前一阵说心跳的快,我想这段时间让他戴着观察观察,这东西就得睡觉的时候用。”
“小事儿,我回去送一趟。”胡唯拿过不大的四四方方小盒子, “就这一个?”
“对,你爷爷之前戴过, 他知道怎么用。”
胡唯开门下车,刚迈出条腿, 杜希说, “要不算了, 过两天我再带来吧,他能不能已经躺下了。”
“不能吧……”胡唯抬头看了眼二楼。
“行,那你快去吧,趁他还没睡。”
谁知道老爷子的腿脚那么快,家里孩子们刚走,他就上楼说要歇下。胡唯一进屋,一楼的灯都关了。
只有保姆赵姨在厨房亮着灯洗抹布,看见胡唯,她声音放轻:“怎么啦,落东西了?”
胡唯也轻手轻脚的:“给爷爷送个检测仪,他睡了?”
保姆仰头往楼梯上看了看,“没睡呢,刚上楼,你给他送上去吧。”
于是胡唯又单手抄兜,不急不缓的上了小二楼。
拐进楼梯角,路过二丫的屋子,对面最靠里侧就是杜嵇山的房间,敲敲门,胡唯扭开把手进去。
听见楼上脚步声,二丫正在还以为家里赵姨上楼来了,衣服刚脱一半,迅速小跑到门边探出脑袋看,走廊空空如也。
可能是去爷爷那屋里给他送药了。
二丫虚掩上门,背对着门口,解开绿夹袄最后两个扣儿将衣服褪下来。
她得洗个澡再睡,要不总觉得不舒坦。
她听见楼下人都走了,这时,家里应该只有赵姨和她两个女人,心里没防备,二丫解了衣裳,又解背上的扣子,轻飘飘往墙角的洗衣筐一丢。
胡唯关上老爷子的房门,从里头出来,走过二丫的屋子,见门开着一道缝,下意识扭头往里看了一眼。
这一眼。
细颈,削肩,腻背,娇臀。
这一眼。
夜深雪重,寒露无声。
春/色远客,艳绝勾魂。
听见再次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二丫抓起翠绿棉夹袄披在身上,匆忙推门。赵字还未出口,与站在门口的胡唯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掀起千翻波浪,又犹如一夜雪停,万籁无声。
这件夹袄穿的巧。
翠绿的褂子,藏蓝的里子,裹着皮儿嫩,肤娇。
这件夹袄穿的妙。
对开的衣襟分两侧,被吉祥团扣遮住胸前两抹,只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