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双拳。
第二日,齐侯一醒就招来了众卿:“寡人欲退敌,诸君可有献策?”
国佐立刻上前:“臣请以纪甗、玉磬为赂,向晋请平。同时归还鲁、卫土地。”
这可是大大的让步,纪甗是当初灭纪国时得来的宝物,玉磬也极是名贵,更别说交换侵略的来的土地了。然而齐侯只一犹豫,就点了点头:“依卿所言,寡人已是尽心,若晋不从,惟有战耳!”
这一声怒斥,倒是仍有强齐的傲慢和自尊,国佐躬身称是,选了田恒为车御,前往晋营。
登车之后,田恒就低声道:“国子此行,当振齐国之威。”
国佐一愣:“此去乃是请平,怎可妄动?”
割地献宝,也少不了田恒的谏言。国佐正是从他嘴里,得知齐侯想要求和之事,才能在众卿中脱颖而出,谋了这差事。
田恒轻叹一声:“只怕鲁、卫想和,晋国不允。若是晋人出言不逊,还请国子当断则断,当走则走。”
这可跟君上的期盼大相径庭了,然而国佐也非凡俗之辈,略一思索就点头应下。到了敌营,奉上礼物,果不其然,郤克并不笑纳,反倒未必齐侯交出母亲为质,并且将齐国垄亩尽改为东西行,方便晋人驱车攻伐。
这等条件,焉能应允?国佐勃然大怒,直斥其有失礼仪,违反王命,若是如此,晋侯怎能成为诸国盟主?
国佐本是齐人,一番言词自是文质彬彬,又透着凛然不可侵的大国气度。郤克听了也是动怒:“若吾不允,汝能奈何?”
国佐面色一沉:“元帅若不允,吾等当收拢残兵,背城一战!”
说罢把礼物一抛,转身而去。
出了晋营,国佐一腔怒气才稍稍平息,又暗自懊悔,如此岂不是再难讲和?
田恒快步迎了上来:“国子谈不妥吗?”
“郤克欺人太甚!”国佐一想起那离谱的要求,又怒气勃发,愤愤重复了一遍。
田恒听罢点了点头:“请国子登车。”
“真的要走?”国佐问道。
“徐行即可。”田恒一笑,并不担忧,载着国佐返回。
这一走,就走出了十里,眼看城墙在望,国佐叹道:“此行怕是无望了……”
正说着,后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见一辆轻车追了上来,驾车者跳将下来,拦在国佐车前:“国子何必匆匆而去,请回营再谈!”
国佐瞥了田恒一眼,心道果真又被他料中,却做出不愿归去的模样,还是那御者强行拉住了马首,请他调转方向回到营中。
自入晋营,郤克的表现就温和多了,直言道:“克恐获罪于寡君,不敢轻允,但是鲁、卫大夫皆请平,亦不能违,就依国子之言吧。”
国佐不由大喜,立刻与郤克歃血为盟,立下了誓书。鲁、卫讨回了失地,晋国也免除了齐楚结盟之患,称得上皆大欢喜。
看着盟誓的几位君子,田恒也微微松了口气。这场大战,终归尘埃落定。齐国虽然没能获胜,但损失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之后怕是要等楚国的动作了。只是与晋结盟,怕是强楚不会甘心情愿,之后齐国局面,怕又要出现变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