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城西北库
城西北库有着a市最大的修车厂,这里鱼龙混杂,基地被分成两片泾渭分明的区域,一边是无数小型私人修车行,另一边则是各种顶级超跑的售后服务站。
此时,一家普通的私人修车行里
盛郁抬手用手背拭去下颚处的汗水,身上的白色背心蹭出了几块明显的黑色机油,抬手时绷紧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而不夸张,显出浅浅的肌肉纹理。
盛郁把外套系在腰间,被遮住的绿色工装裤上有一块不知在哪蹭上的湿痕,这时修车行的师傅老陆走了过来,给盛郁递了瓶水,一边劝道:“小盛,歇会儿吧,我看你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过。”
盛郁一怔,从他手里接过水,抿了抿唇才低声道谢,老陆一看盛郁这无措的样子,脸上露出个笑。
他在修车行里干了大半辈子,见过的学徒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对于干他们这行的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沉稳、不毛躁。别以为修车就简单了,这一行也是有门槛的,性子不够稳当的干这行多半会出事。
盛郁是车行一个星期前招进来的,刚见到盛郁的时候,老陆直皱眉,心里对他很是怀疑。无他,盛郁的样貌实则太盛了,老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男娃,比那些摆在玻璃展柜里的瓷娃娃还好看,不像能吃苦的样子。
但相处了几天,老陆就发现了,盛郁虽然性子冷了些,不爱说话,但是人聪明,学东西上手也快,也吃得了苦。
就是有点太拼了……
盛郁倚在车行外的涂鸦墙上,抬眸看向天空,神情有些空白,假如没有抱错这件事,他的未来大概就是像现在这样,学一门勉强能够糊口的手艺,整日泡在机油里,拿着微薄的工资慢慢熬出头。
如果凑巧,或许偶尔还能看到那些和自己有着天壤之别的豪门少爷开着超跑来兜风。
这样的生活似乎才更像是他该拥有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论是在哪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霍母从一开始就排斥他,即使是现在也不见得对他的厌弃有少一些。
而盛母……那个温柔得像水一般的女人,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留给霍昔白的,她说,如果霍昔白没有问起她的情况,就不要在霍昔白面前提起她。
那时候盛郁才刚成年没多久,他握着盛母满是鲜血的手,无措地看着她气息渐弱,这个软弱了十几年的女人只有在每次护着他的时候,才会和盛连山硬气一些。
可最后,她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目光,盯着盛郁让他发誓不会主动在霍昔白面前提起自己。
盛郁看不懂那个眼神,也并不想懂这背后的含义,只是觉得在那个瞬间仿佛被人在冬天用冷水兜头浇了一身,刺骨的寒意让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答应盛母请求的。
或许这就是母子之间的感应,霍昔白的确一次也没有提起过他的亲生父母,和盛连山那个人渣一样混蛋。
盛郁无声敛眸,眉眼有些阴郁,他把已经空了的瓶子随手掷进了一侧的垃圾桶,每次想起盛连山,都会让他心情变得一团糟。
就在这时,盛郁外套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抽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名字的那刻,盛郁眼神微顿,接通电话后,霍昔楼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出来。
“盛郁,明天就是宴会了,我安排了司机接你过去,记得早点到。”
“知道了。”
盛郁挂断电话,转身回到车行里开始收拾东西,老陆是看到盛郁在外面接了通电话的,此时见他收拾东西,也放心了些:“是家里人担心了吧,这都几天没回去了,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听到他的话,盛郁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解释什么。
重新回到霍家的别墅,盛郁把包扔在沙发上,起身走到茶几边上,巨大的礼盒上面绑缚着银色的绶带,精致地打上了一个结,盛郁指尖微顿,扯开了外包装上的丝带,拆开礼盒后,入目的就是——那天唐熠帮他定下的西装。
霍家举办宴会的酒店定在a市最顶级的假日酒店,顶层的大厅是全景落地窗景观,为了准备今天的宴会,霍家把整个酒店都包了下来,被邀请前来参加这场宴会的都是a市的名流或者老牌豪门,没有点身份地位的人根本进不来。
此时的酒店顶层,唐熠戴着副墨镜,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有些烦躁地刷着手机。
啧,还是没有盛郁的消息。
“熠哥,瞅什么呢?”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贺深好奇地凑过来问道。
唐熠熄灭手机屏幕,把墨镜往下摘了些,撩起眼皮看向一脸八卦的贺深:“没什么,不过——”
唐熠顿了顿,目光落在了贺深身上,古怪道:“你这是想干什么?”
贺深现在只穿着一件沙滩裤,手臂夹着个排球,听到唐熠的话,他咧嘴露出一抹笑,顺手抛了抛手里的排球,理所当然道:“打水上排球啊。”
唐熠:……
贺深,不愧是你。
最后贺深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换回了正装,一边换一边反驳道:“我觉得这个挺好的啊,我们之前聚会不也这么玩?”
之前的聚会和这次可不一样,唐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