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已经真的没救了。
爱一个人,是万万不能带上怜悯的。
而现在,元梓筠不敢多问,她说,“嗳,你是不是嫉妒了?”
“嫉妒?”墨从安咀嚼着这两个字,然后说,“他不就是我的替身么?我为什么要嫉妒?”
她只是说了嫉妒这两个字,他就已经能联想到听月这个人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没有嫉妒,元梓筠说,“你怎么知道他是你的替身,而不是你是他的替身?”
“你敢说不是因为他像我才格外优待他?”
元梓筠嗤之以鼻,“你像他我才格外优待你。”
以往墨从安可能会说,“口是心非”。又或用“那真是我的荣幸了”来堵她,可是他没说话,他是那样异常地沉默。
“墨从安,你对我不够坦白。”
有些隔阂是会累积的,一日不发作只会换来更大的爆发。
“等回到都城,我再同你坦白。”他的声音闷闷的。
元梓筠只是随口诈他,没想到他竟然承认了。
“你当真有事欺瞒我?”
墨从安顾左右而言他,“你觉得我们会生男孩还是女孩?”
“墨泽。”
她念出他的名,一副严肃的口吻。
可他没理继续说,“是个男孩就好了,可以替我保护你。”
“为什么要代替,不是有你吗?”
“嗯。”他的声音显得很没有底气。
元梓筠还想说什么,外面却传来一阵骚动声,中间掺杂着的,是混乱的脚步声,是火苗噼里啪啦的响声和喊叫。
“怎么回事?”
她披上外袍冲出营帐,看到不远处光芒一片,红色的火舌舔噬着放置的粮草,放肆而张扬地挥动着他那疯狂的火苗。
周围是士兵慌忙地走来走去,在营帐附近的池塘里挑水试图扑灭火焰,可是那火焰如此嚣张,此起彼伏地将难处粮草烧个不剩。
墨从安走到元梓筠身边,“好本事。”
“只是烧掉粮草却趁着我们慌乱的时候逃跑,没有胆量偷袭我们,你却说他们好本事。”
墨从安迷了眯眼,那刺眼灼热的光芒终于一点一点熄灭,“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啊。他们知道我们兵力强盛,偷袭这招是行不通的,所以只派了武力精湛的几个人,就可以一寸一寸折断将士的决心。”
事实上军队的粮草还有好几处隐藏的储备地,但是眼下这粮草烧光了的假象足以引起一阵骚动了。
“那可就错了。”元梓筠看着火光出神,“没了粮草攻下莫城的胜算更大了些。”
墨从安勾了勾唇,他知道元梓筠这个小坏蛋又要使什么坏主意了。
听月赶了过来见墨从安在她旁边并不知道这个陌生男子是谁,因为墨从安从未展示过真实面目,所以有些欲言又止。
元梓筠走到一旁,听月说,“那几个放火的人竟然给逃了。”
“若是没有事先准备,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逃走。敌方有备而来,不是你的错。”她拍了拍听月的肩膀。
接下来她对着全体将士们说,“粮草全被大火烧了个干净,剩下的粮草撑不了多久。这次若是攻不下莫城,连个退路都不会有。”
听月在一旁欲言又止,不是还有粮草吗?能撑到援军来是足够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元梓筠是在玩破釜沉舟这一招呢。
底下的将士们议论纷纷起来。不知谁喊了声“攻下莫城”,应和的声音便止不住了。
第二天元梓筠便派了人给莫城下了战书,事实上等同于是通知对方进攻的日期。
先礼后兵,是元梓筠一贯的风格。但是开始礼数多周全,后来攻势就有多猛烈,她喜欢看对方自食恶果的模样。
元梓筠记住了莫城的挑衅。
不过她没打算自己亲手动手。
墨从安早有准备,元梓文给了他一道圣旨,封他为二品骠骑将军,元梓筠没有宣读圣旨只是知会了他们一声。
卫将军听了拍案而起,“胡闹,一个弱质书生要怎么当将军?”
“卫将军是对陛下不满,还是对本将军不满?”元梓筠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
卫将军闭了嘴,这邺朝姓元,哪个他也不敢不满。
听月望着坐在前方的墨从安,想起那日元梓筠弯起嘴角对他说,那是她的夫君,不由地握在黑衣下的手紧了紧。
他看过元梓筠打赢了胜仗的时候邪魅的笑,也看过她处罚下属时嘴角挂的冷笑,但是从来没见过她的笑意,从嘴角溢出来,从眼睛里沁出来,她那么幸福,幸福得他想要流泪。
最后墨从安带领了三万军队在莫城前与敌方交战,而元梓筠坐镇后方。
莫城,很快就守不住了。
在短短几天内,不待敌方的援军到来,墨从安就已经将其攻陷,元梓筠听到了胜利的消息,她没有动,而是站立着看远方的沙尘滚滚。
墨从安在那沙尘中执鞭策马,身后玄色的大髦烈烈鼓风。
待到她面前一跃而下,元梓筠瞧见他白玉面庞沾染了灰尘,散落的几根头发落到额前,衣裳也破了好几处。
虽然是玄色的衣服,眼力极佳的元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