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曾觉得你和颜溪不会有结果,没想到是为师错了。”清玄子摇头,想到方才卜的一卦,话题突然一转,“你和颜溪早日下山吧。”
这才刚上山就下山,元梓筠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她抬眼望向清玄子,却见她眉目之中萦绕着丝丝忧虑,不禁问,“山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清玄子却不谈何事反倒说,“此事与你脱不了干系,你若顾及私情早晚会吃大亏。”
元梓筠早就知道师傅擅卜卦,预灾祸,心下顿时不安起来,顾不上师傅告诫自己的话,就站起身来往外走。
清玄子在她身后欲言又止。
墨从安正在沐浴,听到屋外有声响,本来微微合上的双眼倏忽睁开,却没想到元梓筠直接闯了进来,她也不顾不上他在干嘛,“我们快下山。”
“出什么事了?”他看着她火急火燎的模样不禁问。
元梓筠眉头紧蹙,“我也不知,方才师傅让我们赶紧下山,我觉得可能是出了事。”
墨从安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微微眯起双眸,“师傅还说什么了?”
“她说我顾及私情早晚要出大事。”元梓筠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目中有些迷惘,似在细细品味其中涵义。
墨从安屏住呼吸,眼前袅袅白雾升腾,他抬起手握在浴桶的边缘。
“完了。”
这两字从他唇齿中吐出,像是千斤重的秤砣落在心上,窗外熹微的阳光似乎在他眼前一下子暗了下来。
还未在子弦谷呆上几个时辰的两人急匆匆地下山,牵过寄存在客栈里的马匹往都城赶。
在寒风中依旧挺直的翠竹从他们身侧略过,墨从安同元梓筠霎时察觉到耳边异常的风声,握住缰绳的手一顿,座下的宝马嘶鸣一声,前蹄向前跃起,两人一个翻身才堪堪双脚着地,未曾想这还不是结束。
从茂密的竹叶中暗器穿刺而来,墨从安是玩暗器的高手,自然不放在眼里,侧过脸庞双手夹住锋利的暗器朝竹林中刺去,顿时响起痛呼声。但是随着暗器越来越密,他也有些难以招架了。
一旁的元梓筠处境更加不好,几次暗器险些戳中她,脸上还有一处刮痕,鲜红而又细密的血珠渗了出来,墨从安拽过她,将她护在自己的胸膛里,一个不慎中了招,尖细的针一下子刺入他的后背。
他的动作难免因此迟钝了起来,但是奇怪的是那些人见他中招就撤退了。
元梓筠从他怀抱中退了出来,看他的后背,“没事吧。”
墨从安逼出银针,“不疼。”
元梓筠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墨从安确实觉得不痛不痒,就是因为这般心中才警铃大作起来,那些人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只为了看他受这点小伤吧。
元梓筠显然和他想到了一处,“你没什么感觉?”
墨从安摇头,“无事。那些人定是有什么急事才撤退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你别诓我了。”
墨从安抬起衣袖擦去她脸颊上的血痕,嘴角似含着春风,要将那冰雪都尽数融化,他嗓音温润:“能有什么事?”
元梓筠见他一副坦然模样就没再追问,低下头望着他被些微血迹沾染的白衣,“现在好了,马儿都惊走了。”
墨从安望着荒无人烟的四周,一点都没有慌张,“多好,就剩我和你了。”
元梓筠用胳膊肘怼他的腰,“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两人只能这样赶路,待走到有人烟处再做打算。元梓筠一路走一路看他,生怕他有个什么不测,但是墨从安一直没出现什么异常,她心想,难不成真是她多想了?那暗器真的只是普通的暗器,上面并没有淬毒?
她心下有点忧虑,但因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很快就暂时搁置这忧虑了。
暮色很快四合,寒气从地底升腾起来,他们原以为要在这荒野过夜,没想到会看到前方有细微的昏黄灯光。
元梓筠给了那户人家一点钱财,老妇人哪见过此等贵客,见他们出手阔绰赶忙将自己儿子住的房间收拾出来留他们一晚上。
所幸他们也是吃过苦的人,一碗米粥一碗咸菜晚饭也就解决了。
毕竟是农家,有些破败,两人挤在一张狭小的床上,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老鼠爬过的响声。元梓筠以前也睡过这样的床,却是第一次同他挤在这样小的床上。他的手搂着她的腰肢,让她睡在靠墙的一侧,一块小小的棉被还带着一点霉气,盖在他们身上。他的手臂,隔着一层衣物灼烧着她的皮肤,他的身体是那么温热,丝丝热气渗到她的身上。
元梓筠看着他睡得平和的容颜,心下却有些不安,闭着眼假寐,不知不觉却在沉重的黑夜中睡去了。
还好第二天他们买到了两匹马,虽然不敌带来的那两匹,好歹也比徒步强了。
元梓筠和墨从安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回都城,府邸也未回就进了皇宫,元梓文看到他们微微地吃惊,“没有在子弦谷多留几日么?”
“可是出事了?”元梓筠开门见山地问。
“出什么事?”元梓文有些不解。
元梓筠低下头有些思忖着是不是哪里不对,却听得元梓文手下的暗卫突然出现在他耳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