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德的愿望是照顾好他的主子, 可是自己并不擅长伺候人, 哪怕是有这余德的记忆, 从心理上, 林枫也不喜欢去当奴才伺候人。况且, 皇帝身边并不缺端茶倒水的人,他真正缺的是能让他消除疲劳, 减少压力的法子。
所谓皇帝日理万机,真不是一句虚言, 尤其最近赈灾的事情, 确实让人头疼, 黄河水患, 淹了不少村庄, 西北旱灾,有些地方颗粒无收。恳求救灾的折子堆满了皇帝的桌案。
每一个折子都是都是要钱的,但是,国库里没有那么多钱。皇帝每天都愁啊,天天招来户部尚书,问哪里能挪出些银子来。
户部尚书呢?在林枫看来一点用没有, 非但挪不出银子, 还哭穷, 说哪些哪些事情,早批了,没银子,还搁着呢。
林枫觉得,皇帝已经很仁慈了,搁自己身上,遇上这种落井下石的尚书,早咔嚓了。
不过,林枫也没办法,她也不是财神,变不出银子来。
那她怎么为皇帝分忧呢?倒是徒弟的话提醒了她,要不干脆就讲些笑话,让皇帝每天能开心一笑,缓解压力,有益身心。
于是,林枫就吩咐几个徒弟,悄悄帮她找点笑话书回来。几个徒弟都有孝心,把师傅的话当圣旨一样,就想法子去了。小森子最机灵,第二天晚上,就给找回来一本。
“人间广记?”林枫捧着厚厚的一本线装书,就在屋子里翻看起来。
这繁体字,这线装书,这还得从上往下看,从左往右翻,这叫个一个别扭,就算是有古人记忆,也还是不习惯。
“来,你给我念,挑有趣儿地念。”林枫把书交给小森子。
“好嘞!”小森子就翻了翻,挑了个自己喜欢的念,“有个男人,有一妻一妾,小妾不服正妻管。有一天,这男人的老婆又告状,说小妾不规矩。这男人急了,就抓起一把刀,对着小妾说,‘如此淘气,不如杀了!’小妾吓得跑回房,男人就去追。老婆很高兴,但是,又不放心,就跟去看,结果发现丈夫在小妾房里与之亲热。老婆一生气,就推开房门,大喊一声,‘杀人要是这般杀法,不如先杀我!’……嘿嘿嘿,吱吱吱……”
小森子念得高兴,忍不住发出了杀猪般地尖笑声。赖在屋子不走的其他几个徒弟也“呵呵呵”、“哈哈哈”、“咯咯咯”、“叽叽叽”地发出各路笑声。
林枫看着几个少年太监为了个黄-段-子笑成一团,翻个白眼,表示不理解,“笑什么笑!别笑了!”
徒弟们赶紧闭嘴,但是都憋着笑。
“有什么好笑啊?!啊?笑什么笑?你们懂什么,你们就笑啊!好嘛,让我给皇上讲这种东西?我是什么人?太监,光杆一个!主子什么人?皇帝,后宫三千!我给主子讲房中事,那不是班门弄斧吗?!”
“没有后宫三千,咱们皇上不好色,就一百。”小森子纠正。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行了,都给我出去,没用的小崽子们!就知道看你们师傅的笑话!都出去!”
林枫把徒弟们都撵了,没办法,自己看吧,精挑细选下,看有没有能说给皇帝听的故事。可是,看来看去,不是讽刺酸腐文人的,就是讽刺吝啬鬼,要么就是黄-段-子,还有些高端的内涵笑话,究其本质,也还是黄-段-子。
林枫把书一扔,好吧,承认吧,“我跟古人,果然有代沟!”
心烦怎么办?睡觉!
林枫一直信奉一个信条,“没有什么坏心情,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睡两觉。”
于是,林枫自暴自弃地把被子一蒙,挺尸去了。
第二天,林枫在皇帝身边正伺候着,总管太监李大振进来了,带着两个小太监跪下磕头“奴才给皇上请安。”
皇帝微微颔首,林枫就明白,叫了“起。”
李大振陪着大大的笑脸,点头哈腰对皇帝说,“奴才听说,御前伺候的小太监陈发这几日病着,余公公也没有给添人,想来皇上跟前人手不够,就给皇上带两个调-教好的孩子过来。先顶着,等陈发好了,再调走就是了。”
陈发是林枫的另外一个小徒弟,这几日感了风寒,老咳嗽,林枫就让他休息养病。有病的下人是不能到皇帝跟前的,但是陈发只是偶感风寒,不是大病,好了,自然还回来当差。
哪里知道,就这么一两天的工夫,这个帮着皇后管理宫廷的总管太监李大振就钻了空子,跑到御前来讨好来了。
要知道,总管太监是协助皇后管理宫中日常事务的,可是这乾元宫皇上身边的事,是随侍大太监管理的,本不该总管太监插手。这也是本朝的规矩,开国皇帝定下这规矩,就是为了让历代皇后明白,皇后管理宫廷,但不能管着皇帝的事情。
李大振虽然是总管太监,外头看着威风凛凛,但日常是往皇后身边跑得多,见皇帝的机会并不多。如今越过随侍大太监,擅自带人过来,也算是越俎代庖了。
林枫心下冷笑,这是当着皇帝面给自己上眼药,拐着弯儿地告诉皇帝,自己这个随侍大太监失职,没有及时给皇帝跟前补上伺候的人。
皇帝也有些莫名,乾元宫日常事务都是随侍太监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