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回把白李氏留下,说是白米手上还有活,要晚一点才能一起走。
白李氏好好吃了一顿,心里也知道江月回是故意拖延时间,她以为,江月回这是心慌了。
既然能白吃白喝,还能住住这上好的房子,有何不可?
江月回就知道她会答应,这个女人,贪欲太重。
把她安置在偏僻的院子里,江月回就不再管她,耐心等着林方的消息。
林方快马,来去速度飞快,天刚过午时,便把里正带来。
里正五十来岁,穿着棉袍,一副憨厚的模样。
他很客气,见林方拿着布政使司的公文去找他,又见江府气派,就知道江月回并非一般人。
上前行了礼,规矩地问道:“不知小姐找我来,所为何事?”
“坐,”江月回命林方上了茶,“白家的白米,你可认识?”
“回小姐,我的确认识,白米兄妹俩命苦,白良摔了腿,家里全靠白米撑着。”
“不错,白米就是在我家做工,”江月回问,“那这两日,你可见过白米?”
里正不假思索:“这两日没有,前两日见过,白米回家,带了些东西,她嫂嫂还炫耀过。
不过,前日白米已经离开家了。”
“她是何时离开,与何人一起离开?”
“就是前日,天刚蒙蒙亮,我们村有个孤寡老人,天太冷,怕是过不了这个冬日。我时常惦记着,每天一早一晚就去看看他。我刚打开门,就看到白米和她嫂嫂从我家门前过去。”
“我当时还以为,白米是要返回城中,所以才起了大早。”
“白李氏的娘家,距离你们村远吗?你对她娘家了解吗?”
“她就是隔壁村,”里正叹口气,“白良啊,倒霉就倒霉在白李氏的娘家上。
本来这日子过得好好的,不说多大富大贵吧,有白米在城里做工,白良平时给算算账,写写信,也不太缺钱。
可偏偏这个白李氏娘家弟弟,是个不争气的,成天就知道喝酒赌钱,把自己家家底败光了不算,还打上白家的主意,把白家也都掏空了。
若非如此,白良也不会被白李氏逼着去采什么仙草,结果……唉。”
“白李氏那个弟弟真不是东西,有一次喝了酒,正好白米在家,他还……差点糟蹋了白米,要不是白良把嗓子都喊破了,我匆忙赶了去,就……”
江月回拧起眉,旁边的小糖气得咬牙。
“小姐,”里正站起来,拱拱手道,“白米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她回去的前两日,那个杀千刀的又去过白家,我看八成是又使了什么坏,求小姐看在主仆一场,救救白米吧!”
“本小姐知道了,有劳你说这么多,林方,先把人带下去休息,好好款待。”
“是。”
他们一走,小糖跺着脚道:“小姐,天底竟然有如此无耻的人!
白李氏欺负白米,现在还跑到咱们这来倒打一耙,奴婢觉得,说不定就是白李氏和她弟弟合伙,不知把白米弄哪去了。”
江月回脸色阴沉,白米比小糖还小一点,单纯善良,话虽不多,但也是个聪明忠心的。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但这事总觉得有些蹊跷,若白李氏把白米拐走卖掉,应该是心虚地躲在家里,她反而来找江府要人,不得不说,这的确是步好棋,但怎么也不像是白李氏能想出来,有胆子做的。
正想着,林方安顿好里正回来。
“小姐,小人在村里打听过,这半年内,村子里的确有不见的人,除了女子,男子也有。”
“都是怎么失踪的?”
“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有的像白米一样,说是进城做工,去了就没回来,家里人以为在城里,结果好久不回家,又不知去哪里找;
还有的是进山打猎,一去未回,在悬崖边看到滑下去或者被野兽拖拉的痕迹。
还有的是去采仙草,比白米的兄长更惨,坠入山下河流被冲走。”
江月回沉吟道:“林方,从他们村,到咱们府上,你来回走了多久?”
林方不假思索:“回小姐,小人骑马去的,来回一个多时辰。”
“那也就是说,单程也得半个多时辰,还是骑马,如果是走着来,也得走一个时辰。”
“正是,差不多。”
“白李氏今天上午到府门前的时候可不算太晚,现在这个季节,天黑得早亮得晚,也就是说,她得天不亮就爬起来,往这边赶。”
林方点头:“小姐所言极是。”
“白李氏一个妇人,天不亮就起床,天寒地冻,走这么远,到府中时,气不喘脸不红,甚至鞋子都没有沾上露水霜雪尘土,这,可能吗?”
林方立即道:“小人立即去查。”
“暗中查,不要打草惊蛇。”
“是。”
江月回翻来覆去地想林方刚才说的情况,村子里失踪的人有男也有女,而且失踪的地点方式各不相同。
看上去并不像有问题,但江月回却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她起身去马厩,牵出小红马,策马去沈府。
沈居寒没在,沈夫人见她来,一边拉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