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居寒带着江月回,轻车熟路,从后门跃入吴府。
江月回都不知道,沈居寒还在马车上给她准备了劲装。
两人换了衣裳,虽是白天,但衣裳颜色是深青色,若是藏身在树上,如果不抬头盯着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他们刚在吴岷州书房后窗外站稳,吴瑶瑶也到了府门外。
此时,吴岷州正在书房和三儿子吴远荣聊天。
他这三子一女,取名为:富贵荣华。
其中,他最为满意的,就是三子吴远荣。
吴远荣长得最英俊,气质最佳,自小头脑聪明,读书做学问,书画棋艺,样样都比二位兄长要好得多。
当初他被琼琚书院录取,吴岷州还曾大摆三天宴席庆祝。
“远荣,这次为父能平安归家,多亏了你,为父要谢谢你。”
吴远荣给他倒杯茶:“父亲,你我父子,何需说这些?
您养儿这么多年,那要说谢字,我什么时候才能说完?”
吴岷州笑容满面,对他的态度很满意。
“瑶瑶这次也有功劳,她的那块鸡血石,出了不小的力气。”
“为父知道,”吴岷州咂一口茶,“但为父也清楚,若不是因为你在书院表现优秀,入了院首的眼,院首又代为引荐,瑶瑶抹额做得再好,鸡血石再珍贵,那也是送不到人家手中。”
吴远荣浅笑:“父亲,这次事情若办得好,替南先生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我们吴家就算成功搭上燕王殿下,等明年春试,儿子若能高中,我们就可以进京。”
吴岷州欣慰道:“远荣,以你的学问,再加上院首的赏识和燕王殿下的提拔,必定能够高中,平步青云。”
“远荣,你是为父的骄傲,是我最满意的儿子。”
正说着,吴瑶瑶到书房外:“舅父,瑶瑶求见。”
“瑶瑶来了,快进来。”
吴远荣见她脸通红,递给杯给她:“喝口茶,瑶瑶,听父亲说,你去给布政使送东西了?瑶瑶如此聪慧,定是一切顺利吧?”
吴瑶瑶接过茶,话还没说,眼睛先红了。
吴岷州和吴远荣对视一眼:“瑶瑶,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布政使为难你了?”
吴瑶瑶泪盈于睫,双膝跪倒:“舅父,是瑶瑶不好,被人陷害,准备的礼物被调了包……”
“被人陷害?”吴岷州怒道,“是何人如此大胆?”
“是个老者,还在二表哥的店里卖了样东西,二表哥说那东西倒是不错,但也因此勒令那银货两讫,不许再去店里。
现下……已经派人去寻,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吴岷州气得一拍桌子:“这个目光短浅的东西!总是看到眼前那点利益,若对方真是有心调换,还上哪去找?”
吴远荣冷静得多:“瑶瑶,东西丢了不要紧,一两件古董,我们也丢得起。
那布政使那边怎么说?你解释过后,他可曾说什么?”
吴瑶瑶泪如雨下:“我选的玉瓶,大人很是喜欢,还夸赞实属难得。
可到那幅画时,就变了脸色,我这才发现,画被调了包。大人不高兴,江月回还在一旁挑拨,说我是故意,大人越发不痛快,江月回还说什么那画是证物,大人随即就说要没收。
而且,范文贤越狱,他的赎银没人出,大人说我送的瓶子值两万,剩余的三万,让我们来出……”
“什么?”吴岷州声量拔高,“简直岂有此理!”
吴远荣脸色阴沉:“瑶瑶,江家人为何也在?”
“江月回不满舅父被放回来,她现在有沈公子撑腰,不把布政使放在眼中,上门去质问。
又听说范文贤逃走,她当初在人前答应的善举,无银子可支撑,找大人去要银子。
我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吴家送的东西,可由大人处置,换得银两也能用于百姓。”
吴岷州点头:“不错,这话说得对,我们吴家也不是不能做,凭什么让他们江家得了名声?”
“但是,”吴瑶瑶哭道,“江月回说,她只问大人要银子,谁出的她不管,在百姓面前的承诺,是她说的,一切就都要算在她头上。”
“沈公子在场,大人也不好说什么,我……我人微言轻……”
她掩面哭泣,吴家父子勃然大怒。
江月回在外面听着,不禁想鼓掌叫好,吴瑶瑶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当属凉州第一。
沈居寒面沉似水,这个歹毒虚伪的女子!
他轻声在江月回耳边说:“别气别急,这父子俩好骗,那个南先生,可没那么好说话。”
话音刚落,屋内吴岷州拍案而起:“简直岂有此理!
三万两银子,我吴家也不是出不起,但总得换点什么,现在半点名声捞不到不说,还被强迫,这算什么?
不行,此事绝不能就此算了!”
吴远荣扶起吴瑶瑶:“瑶瑶,先起来。此事不怪你,是江家不讲理,那个江月回,果然刁钻狠毒,你心地善良,岂是她的对手?
你放心,以往我不在家,这次,我定要让她好好知道厉害,为你出气。”
“三表哥,多谢三表哥……可是,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