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回沉思片刻。
“吴瑶瑶能走通这条门路,还真是不简单。”
这运气,真不是一般得好。
“无妨,阿月放心,吴岷州即便出了大牢,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先看看形势再说,”江月回摇摇头,“一条抹额,就能救出吴岷州,总觉得太牵强了点。”
“先去吃饭,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马车在一处小酒楼停下,店面不大,客人也不多,但还没进门,那股子鲜香味就把江月回吸引住了。
“阿婆,今天有什么吃的?”
里屋门帘一挑,出来一位婆婆:“哟,乖孙回来啦!这位是……”
“这是阿月,”沈居寒嘴角翘起,好似连面具都温和了,“我的未婚妻。”
婆婆眼睛都笑弯了:“好,好,真好。快坐,今天巧了,有鸽子汤,姑娘暖暖的喝上一盅,最好不过。等着,我去准备。”
沈居寒拉着江月回坐下:“这位婆婆的孙子在军中效力,前几年故去,她的神智就有些不清楚。
有时候能认出我,有时候就把我当作她孙子,我经常过来,她做饭很好吃,有家的味道。”
江月回点点头,不知该说什么。
人间悲苦,难以用语言去表达。
店里客人不多,江月回他们一边吃,婆婆一边看着他们笑眯眯,灯下她的皮肤满是褶皱,藏着满满笑意。
吃过饭,天也黑下来,沈居寒和婆婆道了别,带江月回重新回马车上。
他拿出一只小箱子,打开,里面满满是各种小工具。
“你瞧,这些够不够用?”
“你这东西挺齐全呀,哪来的?”
“星绝的,就是柳晴,她的宝贝箱子。”
“难怪,”江月回捡了几种,“完全够用。”
拿过小镜子,沈居寒眼看着她,一张脸慢慢变了模样。
沈居寒忍不住赞叹:“阿月这手功夫,不比星绝差。”
江月回扬扬手里的东西:“你呢?我来给你试试?”
“求之不得,”沈居寒除去面具,凑到江月回面前。
江月回手指在他脸上轻轻点点,抹来抹去,指尖轻柔,带着微微的凉,和浅浅的香。
沈居寒近距离地看着她,这双眼睛真好看,漆黑如墨玉,亮若星辰,映着车里的烛火,温暖又明亮。
江月回全神贯注,沈居寒在她手中也变了样子。
其实沈居寒的真实容貌,在凉州,除了沈府几个亲近的人,其它人也没见过。
只要稍微改一些就可以。
皮肤色泽改一改,眼窝深一些,鼻子两边的暗影加重,嘴唇添厚,再点上一颗痣,基本就可以。
江月回放开他的脸时,沈居寒还有点不舍。
“好了吗?可以吗?要不要再来点?”
江月回:“……”
“不用了,这样就很好。”
沈居寒还准备一套衣裳,让江月回在马车里换上。
他下车去外面,星左一眼瞧见,眼睛瞬间睁大。
“主子,您这……”
“怎么样?是不是完全认不出?”
星左连连点头:“是,别说没见过您的人,就算是见过的,也认不出。”
“那当然,阿月的手艺,肯定错不了。”星左:“……”
不多时,江月回换好衣裳:“可以了。”
沈居寒重新回到车上,看到她换好衣裳的样子,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还是惊艳了一下。
动身去吴府,本来江月回是打算翻墙,夜行衣都准备好,这下有请谏,沈居寒也有准备,直接就从大门进去。
远远的,就看到吴府门前一片灯火辉煌,中门大开,门前已经停了不少马车,迎来送往,热闹非凡。
地上还有些红色纸屑,空气中还有放过鞭炮的味道。
江月回暗想,这排场,还真不小。
他们刚下马车,就有人迎上来,帮着停好马车,引到门前。
沈居寒递上请谏,吴家家丁看过,笑道:“里面请。”
两人都不是第一次来吴府,不过,上次来的时候,吴岷州在牢中,吴远富又有伤在身,吴府的气氛是死气沉沉。
和现在这番热闹的景象完全不能相比。
一路到前厅,果然看到吴岷州。
他穿了身宝蓝色新衣,笑容满面。
即便如此,还是不能遮掩他的憔悴,额角还有未散去的淤青,头发也变白不少,看起来干枯似草。
和上次衙门前准备派发粮食时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可见,这些日子在牢里有多不好过。
但江月回有些奇怪,既然状态这么不好,怎么不多休整些日子,非得这么急着请客?
让人知道他出来了?没事了?
那也不必非得如此大动干戈吧?
一时想不透。
但江月回今天来吴府,也不是为了看吴岷州。
两人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一会儿,然后悄悄离开。
上次江月回假扮神医,住在吴府后院,这次算是轻车熟路,穿走廊过月亮门,先到花园子。
水塘在黯淡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