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回给柳晴递个眼色,柳晴往旁边退了退。
范夫人此时发开飚,对范文贤怒目而视:“休我?你要休我?好,把我的嫁妆还给我!
姓范的,你真还以你是什么大学问家了?当几年夫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要不是我用嫁妆银子上下打点,你能入院首的眼?呵,这会儿倒是会和我横了!”
范文贤脸面都掉到脚面上,简直丢人到家。
他反手一个耳光抽过去:“你骂谁?就凭你当众辱骂丈夫这一条,我就能休了你!
今天要是不把南念救出来,别说什么入院首的眼,我回去就得被赶出书院,你还能人模狗样的四处炫耀吗?
还有,儿子以后也别想再去书院读书,你自己选!”
范夫人被打,起初怒火中烧,听到最后又冷静下来。
捂着脸,沉默半晌,转向柳晴。
“柳姑娘,今天的事都是误会,还请你救救南念。”
柳晴浅浅笑:“范夫人,您这话说的,误不误会的都是您这一张嘴,我就只有听骂的份儿呗?还有什么南念,宋小姐的,我可不认识她。”
柳晴对江月回福福身:“我呀,只认得江小姐。”
江月回眉梢微挑,暗自思忖:沈居寒这个女暗卫,比星左,尤其是那个黑头铁星右,要会说话会来事多了。
范夫人嘴角抽搐:“阿月,你看,婶婶我的确不知情,才有今日的误会,快帮我跟柳姑娘说说。”
“范夫人,您别只说误会,错就是错,犯错就认错,赔礼,小孩子都懂得,怎么?堂堂夫子的夫人,却不懂了吗?”
江月回毫不客气,根本没给好脸,把范夫人噎得够呛。
她不想道歉也得道歉。
“柳姑娘,是我的错,不该胡言乱语,你别和我一般计较,”范夫人咬着后槽牙,扯出个艰涩的笑来,“这么着,只要把南念救出来,我任你处置,如何?”
柳晴看江月回:“江小姐,您说呢?”
范夫人又赶紧对江月回道:“阿月,请你帮帮忙,婶婶我是真知道错了。”
江月回手托腮,想了想说:“要想救她也不是不行,不过,若是朱小姐问起来,可不能说是柳小姐说的话。”
范夫人不解:“为何?”
“柳姑娘过几日就要离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提到救人,就难免牵扯其它。
到时候又扯出与范叔父的事,万一被人家未婚夫家知道,岂非不妙?”
范夫人一噎,又看柳晴似乎是在思索什么,生怕不答应,赶紧点头:“好,好,可以。”
“若是朱小姐问,你就说是吴瑶瑶说的,反正她和吴瑶瑶是朋友,也认识宋小姐,就算有误会,以后也能解开。”
范夫人心里冷笑,还有哪门子的以后,待今天晚上的事情一了,他们就回徐州去。
“行,”她一口答应。
柳晴勉为其难:“既然江小姐说话,那我不能不答应,好吧,我就走一趟。”
范夫人总算松口气,立即跟着一起出去。
范文贤也要转身走,江月回淡淡道:“范叔父,您就别跟着去了,让别人瞧见,怕也不好。
我父亲今日告了假陪您,您还是留下吧。”
范文贤呼吸微窒,回头看江月回,她静静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眉眼微凉,竟然让他陡然生出几分畏惧来。
江月回说罢起身,对门外家丁道:“去请老爷来。”“是。”
江月回也不再理会范文贤,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小糖道:“你回院子吧,小零嘴分给白米一些。”
“是,小姐。”
江月回到府外,沈居寒还在那里等她。
“事情了了?”
“嗯,他们去衙门了。”
“那就好,那边已经安排好,人会放,但怎么也得关几个时辰,让她知道知道厉害。”沈居寒一想到宋南念那副作派就烦,“让朱小姐也知道是吴瑶瑶救的人,让她们互相咬去吧。”
江月回抿嘴笑:“沈公子好像颇有怨言。”
沈居寒见她眉眼弯弯,笑容狡黠,心头也微微泛痒。
忍不住搂住她的纤腰,把她带上马,策马向前奔去。
江月回惊呼之后也就顺从:“去哪里?”
“本来想回府,但又改变主意,想带你去城外玩玩。”
城外有处小树林,虽然不大,但每到冬日,兔子和野鸡特别多。
沈居寒箭法极准,没几下就射猎好几只。
见他手上动作麻利地处理东西,江月回问道:“你经常做这些吗?”
“也不算经常,有时候……去外面办事,少不了野餐露营,这些是最基本的,也便会了。”
沈居寒生了火,又在马背上的褡子里拿出一串精致小瓶,打开来,里面是各种辛香的调味料。
细细抹上,架上火上烤,江月回差点被香晕过去。
“好吃吗?”沈居寒轻声问。
眼神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好吃,”江月回毫不吝啬夸赞,“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烤肉。”
沈居寒心花怒放,最有成就感的莫过于此。